陈得利现在已经能够对这样突发的情况权衡利弊。
护卫军现在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刻。
董良秣兵历马,准备北上琉球本岛。
即使拿下本岛之后,董良依然还要击败萨摩藩,至少要与萨摩藩达成停战。
然后才有机会带兵杀回泉州。
现在护卫军的人数只有这么点,只能够支愣一个方向。
此时回去告诉元首,事关他的家人,是否会让他乱了阵脚呢?
陈得利学着董良的样子,摩挲着手中的左轮手枪。
每次董良思考问题的时候都喜欢这样。
枪是一个战士的魂,是一个战士的胆。
陈得利的胆子很小,但是他也参加了几次战斗。
在战场上,有些曾经的同伴永远倒下,但是活着的人会永远记住他们,他们的墓碑就竖在宫良城边上的山坡上。
他也看到很多敌人临死前绝望的挣扎。
当你越是害怕敌人的时候,死的反而越快。
这也是董良说过的话。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这句话,陈得利不记得是谁说的了,但是他记得这句话。
八爷跟他说过要多读书,以后兴许能够成为元首的宰相。
他陈得利真的能够成为宰相吗?半年前他只想出海赚一笔快钱,然后回去将隔壁村王老汉家的女儿王翠翠给娶回来。
翠翠跟他从小就要好。不过王老汉要十两银子的彩礼钱。
现在的陈得利却已经想着如何跟董良做一番大事业了。
无论如何,元首的家人都不能有事儿。
陈得利将左轮手枪放回腰间,他似乎拿定了主意。
……
同安县衙,破旧的牢房,木栅上全是蛀虫产生的碎屑,到处的腐败的味道。
一个身材肥胖的女狱卒在走道中巡视,一脸的横肉,让她看起来比男人还要凶悍。
角落中的一间牢房中,一个五十几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正在哭泣。
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妇人在安慰她。这妇人长着瓜子脸,虽然穿着打着补丁的布衣,但是身形窈窕,五官端正,一对眉毛细长,没有任何修饰就非常耐看。
在两人的身后,还有一个头发凌乱的十岁小姑娘。
小姑娘的胆子很小,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间,身体还有些瑟瑟发抖。
“阿母,小叔知书达礼,定然不会去做强盗的,兴许是官府搞错了,我们耐心等着,一定会有人帮我们澄清的。”少妇见那个女衙役走远,小声地在妇人的面前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