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去求亲了?”
萧正峰沉声道:“是。”
齐王捏着那茶盏,沉思了很久很久,最后终于抬眼看了下萧正峰,哑声道:“你这是先斩后奏。”
萧正峰不言语。
他知道,自己和齐王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自己的一举一动,自然也会影响到齐王的筹谋决断。若是自己和齐王细细商议此事,结局未必能如自己所愿。是以他先斩后奏,简单明了单刀直入,前去向顾左相求娶。
如此一来,他没有给自己退路,也没有给齐王退路。
他本来相等,等到自己羽翼丰满之时再做行动,可是如今却不想了。
他以前以为自己可以忍,但是今日的事儿,他明白自己没办法让他心爱的姑娘受半分委屈。
齐王抬手,再次捏了捏眉心,言语间充满了无奈:“为什么我最近总觉得自己和女人犯冲呢?”
萧正峰眉眼严肃地道:“人之常情。”
齐王将那茶盏重重地放下,眯着眸子靠在太师椅上,叹息一声:“你这个事儿,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明日个我去进宫拜见父皇,你随我一起去吧。”
萧正峰点头:“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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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正峰走后,顾齐修将阿烟唤来,便将适才萧正峰前来求娶的事儿告知了阿烟。
阿烟其实早已知道今日个萧正峰忽然前来,如今听父亲一说,却是万万不曾想到,一时呆在那里,竟不知道该作何言语。
原本顾齐修其实是对萧正峰颇有些赏识的,只是苦于此人只是一介武夫,当今朝廷重文轻武,同时也怕阿烟根本对他无意。
如今他见女儿这般情态,却是不由起了疑:“怎么,阿烟,你觉得萧正峰这个人怎么样?”
阿烟从适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低头道:“父亲,那个萧正峰,我往日也见过,自然觉得他人是不错。只是如今我和123言情侯府的婚事刚刚作罢,皇上怕是另有打算呢,如今若是贸然允了这门婚事,都是让皇上疑心呢。”
顾齐修望着自己的女儿,见素日神情轻淡的她,此时竟然有几分女儿情态,陡然明白过来。一时不免叹息:
“你若是对他有意,自然应该和为父说起,为父自然为你设法!”
她这女儿,总是为他人想得太多,而为自己谋算得太少,从来不曾提及,也怕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为难吧。
当下他忽而笑了下:“其实若是嫁给那萧正峰,倒是也不错。”
说着这个,他侃侃而谈,开始分析起当前形势:
“这个萧正峰虽说是齐王挚友,可是到底和太子燕王并无瓜葛。这个齐王因为种种缘由,不受当今圣上喜爱,他的母妃又是因罪遭受贬谪,死在冷宫的废妃,是以他是无缘帝王之位的。他虽则手底下有些兵权,可是太子燕王两党竟然都不敢拉拢于他,是以他如今竟然成为了朝中唯一有些权势却又没有被太子燕王两党拉拢的人。其实为父这些日子也是在想着,燕王有心争夺太子之位,太子因屡屡做事不得皇上之心,而让皇上有罢黜之意,他们二人明争暗斗,朝中之人纷纷站队。”
他紧皱着眉头,继续道:“如今的形势,却不是你我不站队,便能超脱其中的。如今你若嫁给这萧正峰,恰好倒是避免站队的烦恼了。”
阿烟望着父亲,不免问道:“那皇上那边呢?皇上听到这个事情,不知道作何想法?”
顾齐修笑了下,走过去安慰地拍了拍女儿纤细的肩膀:“这个你不必操心,为父和皇上相伴了二十几年了,对他的心思倒是知道的。这个婚事,若是真成了,怕是他也高兴。”
阿烟见父亲如此,也就不再问了,不过心里到底是放心不下的。
上一辈子,父亲对永和帝的了解就未必少了,可是却不是还没算计到这高高在上帝王的防备猜忌之心,最后落得了个身染重病,家破人亡。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萧正峰前来顾府求亲的事儿,或许已经传出去了吧,这是瞒也瞒不住的。
当下顾齐修便换上朝服,前去宫中求见永和帝,而阿烟呢,则是回到了西厢房,坐在窗前,脑中不断地回想着那萧正峰,一时竟然有些坐立难安。
也许以前之所以能淡定,那是因为根本不可能。
可是如今呢,近在咫尺,她的手竟有些颤抖。
她坐在窗前,一时却回想起这个男人许多许多事,譬如他骑着高头大马站在燕京城的街头俯视着自己,又譬如他蹲跪在那里俯首为自己当上马桩……
就在此时,那边青峰却笑盈盈地过来道:“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该去女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