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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柳十七：&ldo;啊，那不是很伤楚姑娘的心吗?&rdo;

闻笛奇怪地瞥他一眼，不太懂此人到底怎么想的，复又慢条斯理地解释道：&ldo;你还小，情之一字后头，多半还跟了个愿意的&lso;愿&rso;。纵使楚姑娘美若天仙，外人看来与郁师兄是郎才女貌，但师兄不愿意，谁也拿他没辙。&rdo;

柳十七听不得别人对他说&ldo;你还小&rdo;，他嘟囔地反驳：&ldo;我今年都及冠了。&rdo;

&ldo;是，是。&rdo;闻笛哑然失笑，很想抬手摸一摸他的头发，&ldo;这么跟你说吧，郁师兄早就与旁人定下终身，就算是公主有意，他都看不上的。&rdo;

柳十七：&ldo;谁?!不会是宋敏儿吧?……天哪。&rdo;

闻笛忍着笑，高深莫测地摇头否认，又不肯点明到底是谁，只含糊地留下一句&ldo;你不认识&rdo;。好奇心重的少年这下彻底地被转移了注意力，蹲在一边苦苦思索，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脸色总跟雪山似的郁徵变样。

没了他的打扰，闻笛抬眼望向牢笼外的看守，难得地显出一点焦虑。

最后一缕夕照沉入山峰，十二楼还没有点起灯火。

门外忽地转进一个人，他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站到牢笼前面，弓身&ldo;哎&rdo;了两声，吸引闻笛注意后灿烂地笑了笑：&ldo;师兄。&rdo;

闻笛脸色微变：&ldo;莫瓷，你怎么来了，等下被发现，快出去!&rdo;

&ldo;不会的，徵哥帮我喊走了外头的看守，我过来给你送点吃的。&rdo;莫瓷轻手轻脚地放下包袱，侧耳听了听外头的动静，方才放心地打开。

里面装了几个热乎乎的馒头，不是什么山珍佳肴，闻笛还没说话，已经听见旁边某人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背过身去，示意莫瓷看自己的双手，那绳结打得异常复杂，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莫瓷无奈地招招手：&ldo;我替你俩拿着，快点吃，徵哥冒着被责罚的风险守在外头。&rdo;

他一手一个馒头，姿态很不好看，柳十七三两口地啃掉大半，狼吞虎咽了半晌，方才意识到他口中的&ldo;徵哥&rdo;大概是谁，霎时咳了个天昏地暗。

莫瓷：&ldo;呃，柳师兄，你这是……&rdo;

柳十七慌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好奇道：&ldo;那个，那个给你打掩护的人是郁徵?是我听错了还是他吃错药了?&rdo;

他言罢，莫瓷首先一愣，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人，闻笛立刻使了个眼色，他领会了精神，举起手中的小半截馒头，不由分说塞住了柳十七的嘴。

门外传来十分刻意的咳嗽，明显把柳十七那些话听了进去，闻笛不合时宜地笑了，而莫瓷一脑门官司，三两下把他们打发后匆匆走了。

柳十七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馒头，他默默地望向闻笛，对方眼睛还弯着，小声道：&ldo;有些话大家心里明白，就不用说的太清楚了。&rdo;

柳十七茫然地想：&ldo;我不明白!&rdo;

但闻笛这下怎么都不肯说了，他听见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往后退了些抵着墙壁，装作无所事事地发呆，抽空给柳十七使了个眼色。

果然不多时，那拐角处探出一个头，陌生的看守瞥了眼，什么也没看出来。

外间夜幕低垂，莫瓷走出两步，又回头望，忧心忡忡地拽了把身边人的袖子：&ldo;徵哥，这次闻师兄会被关到什么时候啊?&rdo;

&ldo;都是些陈年旧事，那会儿西秀山还没你呢。&rdo;郁徵搂过他的肩膀，&ldo;此事可大可小，就看师父如何定夺。他心情不好时会迁怒旁人，往后几日你要来一定叫上我，别被宋敏儿的人看出端倪来，触了师父的霉头。&rdo;

莫瓷道：&ldo;你们二人还是如此争斗不休么?&rdo;

郁徵想了想，露出个十分吝啬的单薄微笑：&ldo;她心高气傲，想学折花手，但我又不是师父定好的接班人，与她没什么好争的。你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rdo;

听见&ldo;折花手&rdo;三字，又记起临淄城中那些场景，莫瓷犹豫道：&ldo;但倘若掌门最后将折花手给了别人……徵哥，你想过吗?&rdo;

郁徵道：&ldo;十二楼不是皇族，没什么非要立嫡立长的传统，最后折花手教给谁只看掌门的心思。依我看来，其实师父中意的接班人应当是……阿瓷，你向来不关心这些，突然问起，是不是因为师父说了什么?闻笛又怎么回事?&rdo;

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莫瓷心头一震，矢口否认道：&ldo;没有，闻师兄他……他袒护柳师兄，所以……&rdo;

说到一半的&ldo;所以&rdo;断了，他皱眉道：&ldo;你手好冷。&rdo;

郁徵的手指捏了把他的耳朵，不再说话，仿佛他早就能料到如今的局面。那年随柳眠声一起失踪的渡心丹成了压垮骆驼的稻草，从那以后，十二楼表面上还维持着名门正派的架子，内里早就乱了。

莫瓷按住郁徵，把他两只手都拢到自己掌心，但那位置太有限，他只能堪堪罩住十根手指。他想了想，朝郁徵的指尖哈了口气。

暂时的温热转瞬即逝，郁徵的表情却柔和很多，像是取下了那层冰做的壳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重回人间。他走出两步，衣摆被晕上远方的烛火，染了点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