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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柳十七想：&ldo;恐怕她怕我太像娘的性子，全盘托出后定会重蹈覆辙。&rdo;

他将所有的事一捋，突然察觉这些日子来乱糟糟的一切背后，被他忽视了很久的一点。把真相再次琢磨后，望向等他说话的封听云，柳十七没再纠结于小事，像想通了似的。

柳十七道：&ldo;师兄，你还记得绿山阁在余杭给你的那封信吗?&rdo;

‐‐祸起萧墙，不进则退。

封听云虽不知他怎么又正常起来，顺口道：&ldo;记得，你还提醒我那可能在说解行舟，如今看来，的确在说解行舟……&rdo;

&ldo;未必。&rdo;柳十七严肃道，&ldo;我爹娘死于十三年前，被左念杀了，这个他自己认过不会有假。但他又说什么&lso;有人误我骗我&rso;&lso;害死无辜之人&rso;，我怀疑爹娘的死另有人从中作梗。否则按他们二人隐姓埋名，只看着像长安一对普通夫妇的样子，怎会有仇家?&rdo;

柳来归出身紫阳观，师父慕真人德高望重，更不会与人结仇。虞岚虽为望月岛的弟子，想来能与柳来归结为伉俪，不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爱好古怪的人。

这样的两人，如何能招惹到左念，被他视为杀妻凶手?

&ldo;是了!&rdo;封听云一拍桌案，激动道，&ldo;你说那时你年仅四岁，那就是十六年前‐‐我方才开始学习北冥剑法，太师父闭关了，师父终日打理庶务。那时宫千影和玄黄都还没入门，行舟也刚到望月岛不久，师伯……盛天涯往中原去得很频繁。但是过了一年多，他好像就对中原没什么兴趣了。&rdo;

柳十七接口道：&ldo;若是他与我爹娘的死有关呢?他和左念难不成还有联系?&rdo;

二人顿时齐齐陷入了沉默，好似他们兜转多年，时至今日才发现对那位师伯的了解聊胜于无。至于其他，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封听云毅然道：&ldo;我必须去找师父，不然她还以为能置身事外。&rdo;

柳十七提醒他：&ldo;你还在被禁足。&rdo;

封听云无奈地望向他：&ldo;师弟，求你了，我偷偷跑出去，你就当没看到，可好?&rdo;

那些争执变得不值一提了，柳十七点点头，背过身不再看他，打量起了封听云书架上的摆件，真应了他那句&ldo;当做没看见&rdo;。他听见身后封听云更衣的细碎声响，目光逡巡一圈后，突然被一对摆在最上层的玉扳指吸引了注意力。

柳十七抬起手想摸一摸，但最终没落下，只道：&ldo;师兄这对扳指玉质很美，造型也挺别致的，像望月岛上的忘忧，又能合二为一。&rdo;

封听云的动静停了一拍，柳十七听见他的声音淡淡的：&ldo;在洛阳买的，你喜欢就拿去。&rdo;

&ldo;哎?&rdo;柳十七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忙道，&ldo;我不是要夺人所爱，不过看到了多夸几句。再说这东西一看就很有意义，想来你有自己的考量。&rdo;

&ldo;以前有，现在没了。&rdo;封听云越过柳十七把装着扳指的木盒拿下来，再将那两枚玉扳指放了进去，送到柳十七眼皮底下，&ldo;我拿着没用，今天对你刮目相看，送个东西讨好你。收了我的礼物，以后再不能轻易耍你的少爷脾气。&rdo;

说来说去，还是在指方才二人那通争执。柳十七哑然失笑，只好接过：&ldo;是我不好，太着急了……师兄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不是吧!&rdo;

这句油嘴滑舌的，很不像柳十七的作风，封听云把木盒给他，抽回手时指尖微微颤抖，没再多说别的，匆忙扔下一句&ldo;我去找师父&rdo;后夺门而出。

屋内还留有封听云睡前点过的安息香的味道，但在天光大亮后逐渐散去了。

柳十七端着木盒，又看了看掉到被封听云不小心地上的信笺，走过去捡了起来。

他自然认得解行舟的笔迹。一时间，封听云的慌乱与玉扳指仿佛有了某种联系，柳十七临窗而立，皱着眉，若有所思。

扬州城外下过一场小雨，几人骑马绝尘而来，停在了镇中的小桥流水边。领头的人见了凉亭中坐着的青年，径直在亭外下了马。

&ldo;师兄。&rdo;那青年站起来朝他揖礼，却是闻笛。

郁徵不与他客套，走入亭中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了，四下望了一圈，挥手让身边几个望月岛弟子都退下，这才慢条斯理道：&ldo;这里安全么?&rdo;

闻笛道：&ldo;左右到处都有他们的耳目，我们做得正大光明些，免得落人口实。&rdo;

郁徵点头道：&ldo;有理。你来这段时日，除了找到柳眠声，还有别的线索吗?前日里灵犀传信回来，说白虎堂那边有发现。&rdo;

&ldo;阳楼三番两次要我们一定过来，扬州城内外有他的人，估计不出明日，他的名帖就要送到客栈来。师兄，我只查到一点细节，除了白虎堂和北川学门，还有几个人，不知道深浅，此前江湖上谁也没见过……怀疑同清谈会前的&lso;斗转星移&rso;有关。&rdo;

他说得晦涩，郁徵却不和闻笛卖关子：&ldo;和我猜的一样。但阳家不过墙头草，见利忘义的一群人，不足为惧，商子怀和席蓝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才是关键。&rdo;

闻笛颔首：&ldo;是，我会继续查。&rdo;

郁徵想了想，指点道：&ldo;你试着去找妙音阁问一问，楚恨水曾在来扬州前托人传信与我，他们或许也对此有疑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