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怀光起身时看了雁南飞一眼,出门后不久,雁南飞也跟了出去。众人对他二人的离开,像是心知肚明,谁也未曾多言。
雁南飞远远地看见向怀光,当他走过去时,向怀光像是在等他,头也不回地说:“薛神医正在救治的人,怕是来头不小。只可惜未看到长什么样。我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何出此言?”雁南飞问,向怀光叹道:“看那三人装扮,特别奇怪。自打那三人进门时,我便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实在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
雁南飞抓起一把雪,又张开手,雪花缓缓落下。他不屑道:“管他是何来头,与我们无冤无仇,不怕!”
“我等离去之前,务必打起精神,若是有人敢耍花样或有任何异常举动,切不可手软。”向怀光叮嘱,雁南飞道:“放心吧少土司,我们这么多人盯着,这几人若有任何不端动作,都逃不过我等眼睛。”
薛文贵在屋内为此人治疗,直到夜色沉沉,方才推门而出。他显得很是疲惫,双目之间尽显苍老之色。众人纷纷上前,打算将他搀扶着,却被他拦住:“无碍、无碍!”
“我家主人如何?”一人急促问道,薛文贵说:“毒气攻心,若是再晚些,恐就无力回天了。”此言一出,众人均松了口气。
“不早了,歇息去吧,明日一早,应可醒来。”薛文贵说完这话,便只身离去了。当夜再无事,一觉到天明,众人尚在睡梦里,被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惊醒。
昨夜又落了雪,干净的雪地上,被马蹄踩得稀烂。马背上的人,形色各异,唯独相同的是各人手中均持有刀剑等兵器。
“你等何人?为何擅闯百草谷?”向怀光厉声质问,对方领头之人看上去与向怀光年龄无异,眉清目秀,气宇轩昂。他骑在马上,俯视众人,似是饿了好几日,无力地问道:“你等又是何人?”
“此处是百草谷,我等皆是薛神医挚友,若是寻医问药,便请下马。若是为其他事,还请勿扰。”向怀光直言快语,男子轻蔑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我等正在追寻一名伤者。一路追来,了无影踪,想必此时已在百草谷了吧。”
众人随即便明白了这一干人等的来意。向怀光顿了顿,又道:“你们追寻之人确在百草谷内,但不能将他交予你们。”
“不交人,那便杀将进来,踏平百草谷。”男子讪笑道,“江湖传言,天下闻名的薛神医在百草谷行医救人,我等也不想打扰。若是不想百草谷血流成河,那便将人交出来。我等拿到人后,立马便走。”
这时,屋内二人听见外面的言语声,纷纷面色惊慌,不知所措。
“这百草谷岂是你等想进便可进来的吗?”雁南飞将寒铁宝刀往面前一横,“谁若敢再上前半步,休怪我宝刀无情。”
“哈哈,口出狂言,能打过我再说吧。”男子话音刚落,忽然从马背上跃起,身形极快,如影似幻,朝着雁南飞袭来。雁南飞提刀迎上,生生接下男子一掌,随后劲舞狂刀,呼呼地朝着男子砍了下去。
男子接连躲过几刀,忽然出手,直取雁南飞命门。雁南飞试图拿刀去挡,谁知此人忽又改变路数,缩手之后,飞身一脚踢向雁南飞腹部。雁南飞收身不及,就在快被踢中之时,墨白忽然出手,替他将那一脚挡了回去,而后与男子纠缠在了一起。
雁南飞安然落地之后,唏嘘不已。他没料到此人看起来年纪轻轻,身手却如此了得,刚才若是被踢中,定会重伤不起。
墨白与男子仅过了两招,均是有惊无险,若非自己侥幸避开,恐已败下阵来。于是便再也不敢小觑,被迫使出武落剑法,剑气随风而去,瞬间便逼得男子连连倒退。他纵身跃起,跳出三丈之外,这才落定,挥手制止墨白。
“为何不打了?”墨白正杀得兴起,不得不收剑。男子盯着他,疑惑地问:“你为何会使武落剑法?与欧阳前辈究竟是何关系?”
此时,不止墨白大惊,其余听说过欧阳荀名讳之人也全都惊讶不已。欧阳靖听见有人竟称呼父亲为前辈,想必是旧相识,于是更加努力盯着对方,想知晓此人与父亲到底是何关系。
“既认得武落剑法,那便是与前辈相识的,你又是何人?”墨白反问道,男子叹道:“我曾多次拜访欧阳前辈,想要拜前辈为师,学习武落剑法,可前辈不仅不收我为徒,还称要将剑法带进坟墓。这便奇怪了,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前辈的剑法?若非前辈亲传,便是盗师。”
众人知晓事情原委后,这才松了口气。欧阳靖望着墨白的背影,对父亲将不打算留存于世间的武落剑法最终传给墨白一事,甚感欣慰,因在她心里,无论是武学造诣还是人品德行,墨白均配得上。
墨白听他如此一说,先是笑了笑,随后感慨道:“原来如此。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江南余家,在下余盛年。”男子抱拳报上名来后,墨白闻言,眼中闪过一道惊喜的光,随即忙抱拳:“原来是余少主,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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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行走江湖的欧阳靖自然也听过江南余家,此时听闻大名,除了惊讶,还有感慨余盛年不仅如此年轻,且在武术上竟有这般造诣。
江南余家,江湖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仅财大气粗,且网罗天下英雄替天行道,敬仰者众,吸引了诸多英雄豪杰争相奔赴,不过,其中也不乏奇门异术之辈。久而久之,余盛年在父亲年迈便继承接管了余家,行事作为比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便有了“江南余家,盛年少侠”之称谓。
余盛年听闻墨白竟也知晓自己名讳,高兴之余,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便烟消云散了。他下了马,夸道:“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欧阳前辈高徒,怪在下有眼无珠。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姓墨,单名一个白字!师父遭奸人所害,临终前将武落剑法传授于我,我也是……唉!”墨白话未说完,余盛年惊叫道:“墨白兄,你刚才说前辈他老人家已……仙逝?害他之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