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不是军士,他们本来就是乱轰轰的,听到两位捕头的话后,开始行动起来就越发乱轰轰的了。
不要说是攻击了——衙役们压根儿也没有要上前动手的意思,人人只是拔刀的拔刀,喝斥马的喝斥马,又叫又嚷的却根本没有一点章法。
他们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如今只是想过去帮个忙,就立马帮上了倒忙:把侯府的人都拦住了,没一个能冲过去的。
不是两个的马绊缠在一起,把路赌死了;就是几个人在争一个地方: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谁也不想直接面对两个暗卫,还是把路堵死了。
侯府的人把嗓子都要喊破了,可是衙役们态度好啊,好的那叫一个卑微,让他们都不好意思向对方动手:但是态度好没有用啊,路,依然堵的死死的。
衙役们还是害怕侯府之人的,非常的怕,所以只要侯府的人一开口,几个衙役们都变了脸色:但可能就是因为害怕,越怕就越手脚无措,就越是控制不好马匹。
不过包围圈还是在缩小,就是速度慢了点,至少沈小小四个人想在包围圈里冲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眼下身陷包围的沈小小主仆,没有想过要逃走的事情,倒不是他们勇气可嘉,是因为还顾不上。
香兰护着楚国公主和沈小小的后背,暗一把沈小小护在身后,还在对付近在眼前的阿虎。
现在阿虎面对的不是香兰了,而是暗一。
在他想要对香兰下死手的时候,暗一和香兰两人也动了手,他们先是缓缓的移动脚步,不过几下子就让暗一把阿虎的招式都接了过去:阿虎倒是想跟上香兰,可是暗一的招式凌厉的很,他不敢不接。
如果真不理会暗一,他就死定了。
阿虎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为得只是一份头功,可不是想自寻死路;所以他很珍视自己的性命,当即就只能和暗一对上了。
原本,他认为几招间就会有人来帮他,一是帮他接住暗一的招式,二是帮他向香兰及香兰怀中的楚国公主动手。
他被暗一逼的手忙脚乱,发现自己就是完好无损也不是暗一的对手,便有些着急了;他放声喊了两次,却都没有得到回应。
暗一是一招接一招,根本就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所以他没有办法回头看,不然早就发现侯府人一时半会是过不来了。
就算看不见,阿虎他也知道情况不对了,因为他的帮手早应该出现了;何况威德侯的喝骂声、侯府人的喝骂声,那真是声声入耳。
他,第一次生出了悔意,感觉自己拿出性命来拼杀,是极不明智的:孤军深入,此时连退走都不可能。
他甚至断定,如果暗一不是想留他一条性命,现在的他早已经横尸在对方的刀下了。
沈小小的脸色还算正常,有着担心却没有太多的焦虑,就仿佛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最糟的情形,还有什么希望一样。
她虽然没有开口,可是香兰和暗一都感觉到了;依着他们对沈小小的了解,两人心里都有些奇怪,但同时也生出了希望来,因为太子妃可不是一个没有成算的人。
沈小小也不看威德侯了,现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威德侯和埋伏在树林里的弓手是一路的:对方截杀不成,威德侯便带着人正大光明的来拿他们主仆。
借口都是现成的,他们主仆杀了军营的人嘛——环环相扣的计策,无非就是要置她们主仆于死地罢了。
只是,她不明白威德侯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能确定自己和威德侯无怨无仇:至于天哥,她所知道的就是被人关了好几年,又怎么可能会和威德侯结下仇怨?
但根据之前蒙面人的话,他们是冲着天哥来的,并非因为她是太子妃;如果她不曾和天哥共过患难,今天绝不会有人对她下手的。
威德侯的鼻子都气歪了,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能指望衙役们如何呢?他们说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是对付老百姓都要一拥而上。
所以虽然气的半死,但是他却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只能怪自己居然会带这些人前来。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选择,倒底军营不是他们的,能有几个心腹之人在军营中就不错了,想要指挥京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事到如今,除了衙役们之外,他带任何人出城来搜捕太子妃一行人,都太过显眼而让人起疑。
可是,衙役们实在能拖后腿啊,如果不是见沈小小主仆无路可逃的话,他都要忍不住先杀了两个衙役冲过去了。
至于阿虎的性命,在大事面前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虽然他也不舍得,但和动手杀衙役引的衙役们反水,同时会带来无穷的后患——他们对沈小小等人下手还有借口,但是屠杀衙役到最后他是无法给皇帝一个合理的解释。
相比起来,阿虎的性命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阿虎没有死在对方的刀下,反而被暗一用刀拍晕而擒下,倒让亲眼目睹的威德侯极为生气:真是不争气!阿虎应该死的,用他的血刺激一下,到时候他和侯府的人便有了硬冲的借口。
不能打杀了衙役,但是可以打伤他们,到时候只说是误伤就可以了。
“阿虎——!”
好在威德侯手下不少阿虎这样的人,只是平常阿虎更为机灵些罢了;所以阿虎一倒下,便有一个侯府的人
下,便有一个侯府的人大叫起阿虎的名字来:“兄弟们,我们要给阿虎报仇啊!”
有人大叫就有人相应,一时间侯府的人都情绪激动起来,不再有耐心和衙役们纠缠:有人开始推搡衙役,甚至有人想把衙役自马上推或是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