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望着铜盆里的火光默默无语,也许是谁也不知道该对今晚偷听到的孙氏父女所说的话做什么样的评论,就连受害者本人也只能“无语”以对。
花无缺靠在赫连鹰的肩上,好半天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多亏这房子没退租。”把自己又往赫连鹰身上赖了赖,花无缺说话的口气轻松许多,不似刚从孙家出来时,连身子都是僵硬的!
赫连鹰望着那盆火,仍是没有说话。
花无缺扭头看着赫连鹰表情空白的侧脸,发现他反映着跳动火光的双眼也空洞无焦。
“我能不能说句矫情的话?”花无缺咧咧嘴问道。
赫连鹰茫然地转头,与花无缺的脸离得很近,差一点点鼻尖就碰上了。
“他们骗你是因为爱你。”花无缺叹了口气,装模作样看似语重心长地道,“是怕你因为我这个微不足道的金台国平民女子而开罪了皇帝,最后落得削官砍头的下场。”
赫连鹰转回头继续看着那盆火,“哦。”
“那我能不能再说句心里话?”花无缺又问。
看来指望她安静一会儿,让他哀悼或酝酿一下风暴什么的是不可能了!赫连鹰挫败地哼声,“说吧。”
不让说也阻止不了她啊!
把身上的被子向后一掀,花无缺从床上跳起来怒吼了一声,“那个臭不要脸的孙玉蓉,竟然为了跟老娘抢男人使这么阴的招数,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吼了一嗓子后,花无缺总算舒服了一些,坐下来后又开始担心赫连鹰的记忆。
如果是因为那次风寒而患的失忆还好,这种被人为控制的失忆则棘手许多!
“什么是勾魂咒?”花无缺想想都觉得麻麻的,“也是医术吗?”
赫连鹰摇摇头,“我也不晓得,孙大夫与玉蓉经常在无战事时外出游历,一是为了采集药草、二是精学医术。但勾魂咒应该不是我们所熟知的医术。”
“会不会是什么旁门左道的邪术?就像什么蛊啊、诅咒啊之类的?”花无缺搜寻着记忆中的邪教密术。
“也许是蛮族或是异域的邪术。”赫连鹰握了握拳,阴沉地道,“明天我把孙大夫叫到将军府,让他把施在我身上的咒术解开!”一旦他恢复那三个月的记忆,就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行!”花无缺又跳了起来,发现自己比赫连鹰高,连忙又蹲下来,“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赫连鹰拧眉看着花无缺,“你不希望我忆起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不想我记起你?”
花无缺望着赫连鹰充满疑问的黑眸,嘟着嘴垂下头,“不是不想,我是怕孙氏父女对你下黑手。不管你多信任他们,我也绝对不会相信他们的!他们能害你一次,就能害你两次!何况孙玉蓉还对你下药……我怕如果你让孙世德帮你解咒术,他不但不帮你解,反而施别的邪术,你再有什么不测……”她没办法想像那可怕的后果!她会不会伤心欲绝?会不会希望他永远不记得她也好?
赫连鹰因花无缺的担心而感动,搂过她的身子将吻印在她的发顶,“我想孙大夫应该不会那么做,今晚他与玉蓉的对话中不也有了反省之意吗?”他想记起与她在一起时发生过的每件事,那一定是开心快乐的记忆。
“但他上次也听了女儿的话对你下咒!”花无缺还是不放心,“也许……也许我们可以找别人帮你解咒呢?不可能只有孙氏父女会,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