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
商昀秀垂眸,望着账本上的字迹,心里隐隐升起一点不知所措。他也弄不懂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唯一明白的是,那张纸条不该写,不该送去,今天的话也不该说。
“这样,您不辜负傅少爷的关心,去见一见他,把今天的话说清楚。”
福祥说:“我送您过去。我知道,傅二爷下午回了杨林别墅。”
福祥给了提议,浑噩的商昀秀短暂有了方向,兀自思量几分钟。
洪齐柏或许会来店里,他不用福祥陪,吩咐他帮忙应付洪齐柏,自己去了杨林。
天晚了,院里漆黑,别墅的灯倒是都亮着。商昀秀从车上下来,站在杨林别墅入门的石阶前。
深秋的夜风凉得能穿透他的衣衫,冷不是坏事,冻得脊背上的疼痛轻了不少。
他站立良久,才抬手按柱子上的圆铃,佣人听见响动大步过来,天暗没认出人,冷淡地打量一眼,“什么事?”
“我找傅二爷。”
佣人目光忽而落在他脸上,多停了会儿,先听出声音,打开铁门前的小灯,认出了人。
她犹豫,没直接把门打来,“商老板,您稍等,二爷在忙事,我上去问问。”
等商昀秀点头,她才礼貌转身往里去,没几分钟小跑回来,“不好意思商老板,二爷有客,今晚没空,让您回去。”
商昀秀失落一瞬,这话佣人大概润色过,傅荣卿说的可能比这儿气人。他坚持说:“你和他说,我等他忙完。”
佣人上去,又下来。傅荣卿的态度还是不见人,商昀秀没辙,又道:“说我病了,站不住,久一点说不定会倒在门口,传出去不好听。”
“是。”
又过几分钟,佣人下来,手里多了件厚披风,“爷说病了去医院,杨林别墅治不了您的病……”
佣人说得温和,商昀秀却把傅荣卿说这话时的语气表情想出来了。这闭门羹吃得心痛又委屈,这份委屈也很是霸道,还有脸委屈,都是他自找的。
商昀秀半分不恼,将衣裳接着,“麻烦你跑这几趟。”
他掏钱道谢,佣人接着了,连声谢谢他,“商老板,您早些回去吧,夜里风凉。”
在门口站这么久,商昀秀吃不消,怕真倒在这儿,转身回车里。
他趴在后座,默了一会儿缓解胸口涌上来的吐意。车里暖和,周身的疼意格外明显,他一呼一吸都要小心翼翼,额头没多久又布满了汗水。
“商老板,要回去吗?”
老金等不来他的吩咐,主动问道。
“把车开到那边的树下,别亮灯,我再待一会儿,晚些时候走。”
商昀秀偏头,伸手在前排靠背的兜里拿塑料药瓶,里面是止痛的药。他拧开盖子倒,手抖洒了几片落在座垫上。
商昀秀满腹心事,一一捡进瓶中,最后将手心捏的苦药片含在嘴里,没水咽不下,只能靠药片自己在嘴里熔化。
“商老板,洪锦文这次下手我觉得别有深意。”
老金熄了火,借月亮淡淡光从后视镜里看他,“您难道不觉得吗?”
“嗯。我能有机会参加聚会是科林先生的功劳,洪锦文本就没打算让我去,并且铁了心不让,又不能驳科林先生的面,这一打,他就有理由不让我去了。”
老金蹙眉:“您要去不成,这份苦真是白挨了。”
“哪能,洪齐柏不是回来了,他总要去的。”
商昀秀仍旧趴着,弯手臂将额头枕在上边,合眼吩咐:“等别墅的灯熄了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