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一辈子能经历这么一回,也算不枉此生了。
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安伯尘深深看了眼远处那道魂牵梦萦的人影,眼中泛起紫
银枪横扫,雷霆咆哮,安伯尘击飞了挡在他身前的数十名将士,迈步向前。可包围着他的将士实在太多,安伯尘就仿佛陷入狂风巨中的木舟,每向前一步都无比困难。安伯尘有战车战船,以及飞龙驾,算是他仅剩的后手,自然不会轻易使用。在万余大军中隐约藏有三四道天品强者的气息,牢牢锁定着安伯尘,安伯尘留下的战车战船却是为他们而备。
山坡上,刘老休和那位秦姓将军紧张地盯着奋力厮杀的安伯尘,只等他耗尽力气,再携诸将冲杀。
忽然间一道悠扬的琴声从远处传来。
这琴声并非司马槿第一次听到,早在数日前司马槿便察觉到任天命暗中跟随,却始终没有动手援救。司马槿也不曾怨过,换做是她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尚未见过真面目的陌生人。司马槿被紫龙女看得如此紧,千军万马在侧,他任天命即便有心也是无能为力,因此司马槿也没太把他当回事,继续绝望着,直到小安子的意外出现。
安伯尘牵制大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终于让隐匿一旁的任天命有了可趁之机。
琴声响起,却仿佛一条条蛛丝顺着诸军的耳朵钻入,天品之下得闻琴声者无不身体一僵。
安伯尘见机扫飞面前的将士,腾身而起,向銮轿扑去。
刘老休等天品大将哪容安伯尘闯过,纷纷策马扬鞭,迎向安伯尘。
紫龙女余光瞥见作势起身的司马槿,刚想阻拦,背心已被一股杀意锁定。转过头,就见抄着胡琴、肩背帝王剑的中年人正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趁着这当口,司马槿一步闪出帘幕,十日间,第一次站在銮轿外。
午后的阳光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空气中也多出几丝新鲜的气味,司马槿深吸口气,扫视过山坡内外的千军万马,忽而一笑,抬手向白y面具探去。
“住手!”
“止住!”
司马槿的手还没触摸上面具下沿,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紫龙女和刘老休一前一后大喊出来,紫龙女微微变刘老休惊惶不安。
她终于要摘下面具了吗?为何那两人如此害怕?
抬头望向司马槿,安伯尘心中不解。
刘老休毫无战意,安伯尘的经络也在崩溃边缘,久违的剧痛再度传来,安伯尘手头一滞,错过了斩杀刘老休的机会。
剧痛从下丹田起,顺着经络向上蔓延,席卷五脏六腑,最终涌入安伯尘的额心。
脑袋一痛,安伯尘强行忍住,目光落向作势要揭开面具的司马槿,突然间想起那日易先生所说的话,不由恍然大悟。
莫非红拂她生得很难看,能吓退千军万马
倘若司马槿知道安伯尘看到她摘除面具时第一反应竟是这个,定会再度暴走。
摘下面具1出她祸国倾城的容颜或许能震慑住千军万马,在场除了紫龙女外,所有人都会像那日的鬼大一样目瞪口呆。可修为未至天品,滥用无底既伤元气也伤气运,不到万不得已司马槿绝不会轻易动用。
她这一路上之所以屡屡逃脱失败,全因受制紫龙女,失去耳目,无法借势,更无法施计。眼下司马槿脱离紫龙女掌控,无异于龙游大海,凤翔九天。
“对匡帝来说,这样的结局他或许也能接受吧。”
喃喃自语着,声音低到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司马槿一手扣住面具,另一只手悄然放在背后,看向面1期待的安伯尘,面具后的眸子闪过柔柔的笑意。
“打住!”
却是刘老休大喝一声,转身跃向司马槿,也不知是想制止司马槿,还是想挡住将士们朝向她的目光。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东侧的土坡从山腰处倾斜坍塌。
血残阳下飞起一只雪白的狐狸,张牙舞爪的扑向东侧的士卒。而后又是一阵鸣啸,墨黑的鹰隼从天头飞落,扑向惊慌失措的战马眼功夫,又有七八只形貌不一的妖兽从山坡后钻出,肆虐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