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不了。”
司念劝:“迟早要搬的。”
陈嘉佑收回视线,继续穿带子,风轻云淡地道:“这婚,结不成。”
话音一撂。
四周陷入诡异的沉寂。
司念瞳孔震颤,情急之下,拔高声音:“你——”
转瞬间,尾音转化为痛苦的呻吟。
陈嘉佑穿好了带子,拎着两头,狠狠的一抽,娇嫩的肌肤上顿时被勒出红痕。司念疼得踉跄一步,扶住桌沿,惊恐地看向镜中。
陈嘉佑在笑,眉眼舒展,气势柔和。
甚至,含情脉脉。
旁的服务生见状,吓得一抖。
没人敢上前阻拦,个个儿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大气不敢喘。
司念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这脾气完全没变,骨子里仍充斥着暴戾和冷厉,表面的温和只是他的障眼法。
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对她。
女人害怕极了,红艳的双唇哆嗦着张合:
“我爸妈,叔叔阿姨,他们都在外面。”
“你……”
“你要干什么?”
陈嘉佑歪头,端详她因为痛苦逐渐扭曲的侧脸,力道不断收紧,绸带被勒的笔直,深深陷入皮肉。他没有要收手的征兆,屈膝抵着她腿窝,轻易将她压制住,笑吟吟地:“我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你穿婚纱啊。”
“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么,现在心愿达成,怎么还哭上了?”
他三两下系上蝴蝶结,没有起身,单手撑在桌沿,乍看像是在背后亲密地拥着她,实际上,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没有丝毫肢体接触。
陈嘉佑眸中迸射出寒光,嘴角笑意却不减分毫,温和地询问:“勒的疼不疼?”
司念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困住,呼吸不畅,脸渐渐涨红,委屈地掉眼泪,“疼。”
“疼就对了。”陈嘉佑的笑意眨眼间荡然无存,咬着牙根儿,阴恻恻地开口:“我被你出卖的时候,也很疼。”
“……”司念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神惊恐,急急地解释:“那件事,是你误会了。”
“——哪件事?说清楚点。你欠我的可太多了,我一时半会儿猜不到。”
“……”
“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没关系,我帮你捋一捋。”
陈嘉佑眸光犀利,薄怒隐隐发作:“小时候,你弄坏你妈妈的陪嫁项链,怕被长辈责罚,选择栽在我身上。转头,我爸就以你的名字创立了珠宝品牌,作为赔偿。”
“你被班上的小混混骚扰,我为了护着你,和对方打架被学校开除。怕你自责,又怕影响你的清白,我被我爸揍得半死,也绝口没提打架的原因。后来才知道,原来你和那个男生是你情我愿发生关系的,你t?想分手,又怕闹大让家里人知道,干脆撒谎说对方是狂热追求者,一直在骚扰你。”
他的话字字锥心,司念抖如筛糠,双腿发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都过去这么久的事了,那个男生收了钱,绝对不会乱说,他究竟是从哪儿打听到的。
陈嘉佑看着她簌簌掉落的泪珠,不耐地敲了敲桌面,怒视她不许哭出声,讥讽地道:“你利用我打架的事情,转移长辈们的注意力,让他们误以为,我护着你,是因为喜欢你。又趁我在国内读书的机会,和他们一起瞒着我,商量联姻的事儿。”
“我在国内出事那一回,小舅舅完全可以悄悄摆平,是谁捅到我爸那儿去的?又是谁出的主意,让长辈们关我禁闭,逼我答应订婚,才肯放我回国继续打冰球。”
司念摇头,弱声争辩:“不是我。”
“扯淡!吃里扒外的事儿,除了你,没别人敢干。”
陈嘉佑狠厉地低吼,吓得她抖了抖,浑身紧绷着,眼泪掉的更凶。
他始终冷眼瞧着,自嘲地扯扯嘴角:“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疼,但凡我有的,必然也给你准备一份。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