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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ldo;奥？&rdo;霜官不置可否。

&ldo;这正是你整个诡计最大胆之处。凶器被摆在现场，却让所有人都视而不见。&rdo;青离吐字铿锵，&ldo;凡有案件，先确认死者，再调查凶器，再找人证之类，有谁能想到，死者居然可以是凶器？&rdo;

&ldo;特定条件下的死者‐‐例如，冰棺之中‐‐坚硬而又沉重。&rdo;青离接着说道，语速转急，&ldo;极度紧张之下，牛大没有经过思考，就拿手上的重物直击过去了，也是最正常的情况。而第二天冰棺融尽，由于是夜大雨，水迹完全被掩饰了，美丽的尸体就似乎是被专门摆放在那里一样！我说的可对，霜官？&rdo;

霜官大笑起来，笑得一身戏袍乱颤，青离注意到，那是一件乌黑的戏袍，男式的。

末了，她停下来，表情认真地问，&ldo;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么？&rdo;

&ldo;也许有吧。&rdo;青离模棱两可地答道。

&ldo;可我不信，为什么玉官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如此不幸？而皮南这样的恶人没有报应？&rdo;霜官收住笑容，语气变得有些哽咽，尽力平静的声调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ldo;如果没有神，就让我来代行神职吧！所以我才把整件事布置得迷雾重重，像鬼神所为！其实我只是想让所有事都得到应该的结果，例如，我后来又找过牛大一次，告诉他死活不要招出凶器的事，就是因为，如果没有我的利用，他本来就是罪不致死的。&rdo;

青离沉默，也许是没有鬼神来为执行公道的吧，但这案子的结果不恰恰正是街谈巷议因果报应的谈资么？

不过，有一个人，似乎可以逃避惩戒呢。

于是她问，&ldo;没证据，你不会认罪的，对吧？&rdo;

&ldo;我不会认罪。&rdo;霜官简短地答道，手中举起了宝剑。

青离冷笑，霜官功夫再好，也不过是戏台上的花拳绣腿，想跟她来硬的么？

但那宝剑只是举起来，一线月光镀上去，显出如水的光华。

&ldo;力拔山兮气盖世……&rdo;出乎青离意料地，霜官竟然开口放歌。调子清亮而又雄浑，高亢而又悲凉，长了翅膀那样直飞到云天上去。

&ldo;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rdo;

青离听清楚了，是项羽的《垓下歌》，霸王唱完这曲便……不好！霜官想……

&ldo;住‐‐&rdo;青离一个&ldo;手&rdo;字未出来，宝剑已经当啷一声掉落，鲜血在上面曲折蛇行。

难怪她说有什么不放心的，难怪她说不会认罪……她早已给自己也安排了最合适的结局。

青离鼻子突然有点酸，是人生如戏，还是戏如人生？即使是在别人的故事里，流淌着自己的眼泪，可无论如何，眼泪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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