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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甄晓器觉得琼大方有点奇怪，声音板板的，和平时不太一样。他不说话了，疑惑地盯着琼大方的后脑勺。

琼大方沉默地把甄晓器带回了自己家。当两个人在他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的时候，他才万分艰难地向甄晓器开了口：&ldo;晓器，你别生气，那个，你的红票票我暂时不能给你了。&rdo;

他一路忐忑，不知道要怎么向甄晓器开口，现在说出来，只觉得一颗心都吊在了半空中：&ldo;我把钱借给同事了，暂时不能还你钱了。&rdo;

甄晓器呆了两秒，心里升起了一股失望的情绪。他一整天都沉浸在将要拿到小钱钱的快乐里，他甚至都计划好了，可以拿出一部分买好吃的，给琼大方做一顿丰盛的晚饭，现在琼大方突然告诉他，他的计划被迫中断了，他期待了一天的快乐也没有了。

甄晓器不太高兴地说：&ldo;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说话不算话的。&rdo;

琼大方为自己辩驳：&ldo;我同事有点急事，我想我也不急用，就先借一下呗。&rdo;

甄晓器嘟嘟囔囔：&ldo;你还不急用呢，你饭都吃不上了。&rdo;

他问琼大方：&ldo;你同事因为什么事急用啊？说什么时候还给你了吗？&rdo;

琼大方舌头磕绊了一下：&ldo;这个，这个我没问，都是同事，没必要吧。&rdo;

本来甄晓器只是有点失望，现在是真的开始生气了：&ldo;怎么同事就没必要问了呢？你平时给这个同事、那个同事买东西，别人有给你钱吗？&rdo;

&ldo;那是我自己不要的。&rdo;

&ldo;对，就你大方，就你要面子。不说这些你自愿买单的，那别人问你借的钱，别人都还了吗？&rdo;

甄晓器越说越生气，琼大方总是这样，只要自己有的，不管是同事还是朋友，都可以随便拿。

他收入也不算少，却一到月底就只能吃泡面。幸亏他长得身强体壮，若是身体不好，感冒发烧都不一定有余钱买药！

甄晓器越数落琼大方，越生气：&ldo;你能不能自己心里有点数？上班那么久了，你存了多少钱？有二十块吗？&rdo;

琼大方本来因为心虚，甄晓器数落他，他也不敢还嘴。可是甄晓器越说越多，不仅把他这几年随手送人的单反、平板电脑之类的拿出来批判，还又开始扯到大学时候了。

&ldo;你倒是对谁都掏心掏肺的，别人谢谢你了么？当初钱曦曦肚子里的小孩都不是你的，你还给她借钱打胎，钱曦曦说过你半句好话没有……&rdo;

琼大方被骂急眼了，一开口就口不择言：&ldo;那是我前女友，我愿意，你管得着吗？&rdo;

数落他数落得滔滔不绝的甄晓器，一下子闭了嘴。房间里瞬间静的落针可闻。

甄晓器怔怔地看着琼大方，像是不能相信刚刚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是他看着琼大方一副后悔失言又不知道如何补救的样子，慢慢恍然大悟，他没有听错，琼大方确实是说了，自己管不着。

明白过来的甄晓器，眼睛嘴巴像被抽掉了生气，全都耷拉了下来，那是一个伤心的表情。

他站起来，干巴巴地说了一句：&ldo;我先回家了。&rdo;

然后抓着自己的包就冲了出去，飞快地跑掉了。

甄晓器背上驮着自己的大书包，像一只蜗牛一样，慢吞吞地在马路上一点点往前挪。

他的心里没什么生气的情绪，只是觉得空茫茫的。

他承认琼大方其实说的就是事实，他有什么资格对他评头论足，数落他的生活方式呢。

甄晓器，你管不着，你过界了。他很冷静地告诉自己，朋友不应该是这样的，多久的朋友也不行。

他总是不自觉地去干涉琼大方的生活，只要琼大方不出言反对，他就假装不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可是假的毕竟是假的，当被当事人戳穿他根本没有资格的时候，比任何时刻都难堪，仿佛他那点不堪人知的小心思都曝露在阳光下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