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陆夫人教了些什么?”
他草草用了几口,就撂了筷,抬眸问她。
陆夫人是已故侍讲学士陆翱的发妻,在京中素有贤名,博学多才,还擅音乐及书法。
前阵子萧景润将其请进宫,嘱其教授宁真。
宁真一一作答。
当她说到陆夫人教她研习书道时,萧景润笑了笑,“还没学会走路,就想着跑了?”
“也行,”他转了口风,“写给朕看看。”
“妾学艺不精,唯恐拙笔污了圣眼。”
萧景润的笑意慢慢淡去,“令堂给你起的这个名字倒是恰如其分,旁人说这话兴许是谦逊几分,而你这么说还真是大实话。”
同样的,自那日马车内两人把话说清了,萧景润也私下感叹,换作旁的女子怕是早就服软讨好于他。
“去写。”
“是。”
宁真又坐回了那张熟悉的御座上。
因天气渐暖,座上撤了毛毯,只余软垫。
宁真挪了挪位置,身子往前倾了些。
萧景润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背脊,“坐直了。”
看了片刻,他道:“嗯,陆夫人不愧是大家,你这字终是能入眼。”
“谢陛下谬赞。”
宁真写得认真,骤然间手腕一紧。
萧景润微微俯身,握住她的手,“女孩子的字不必如此金钩铁划,你看你这收笔处跟刀削似的,便是砍人也不是这样砍的。”
他攥着她的同时,呼吸喷洒在她的腮边。
宁真有些不适应,身子往前又挪了几分。
“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秀丽颀长有秀丽颀长的好,方圆兼备亦有方圆兼备的美,但妾喜欢这样写,只是力度方面暂时还掌握不到位。”
“朕听明白了,”萧景润略略松手,但仍微拢着,“就是朕之前那卷字帖的功劳吧,让你念念不忘,落笔间都是朕的神韵。”
忒不要脸。
宁真在心里默默骂了句,又因为暗自造口业而叹了声气。
萧景润不和她开玩笑了,正色道:“无论你想写什么样的字,都要提按分明,笔笔按,笔笔提。”
他握着她的手,写出的字便兼具二人的风格。
“陛下。”
“嗯。”
“陛下先前要妾识文断字,妾不识好歹顶撞陛下,还请陛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