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们这些一齐迎进宫的家人子,命如草芥只是陪衬这朵娇花的绿茵。
秦幼微厉声道:“有些话藏在肚子里就好,宫闱多得是耳目,你若说错话可是会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山水亭榭美人们娉婷如画立着,水畔之影顾盼生辉,像是画中仙也似满园春色,可谁能知道这些娇艳的花朵里,有没有淬着毒的花。
沈如意忙捂着唇,有些担忧道:“姐姐您所言在理,只是像我这样,恐难在后宫立足。”
她得到太后旨意的时候,提心吊胆了好几日,生怕因着自己失仪让太后娘娘责罚她的爹爹。
秦幼微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只道:“既来之便安之,只要你照着宫规莫要失仪,就无妨。”
她们又闲话几句,说了宫中的杂事又说到一些有关楚盈华的事。
沈如意望着那头殷切攀着太后的楚盈华,他手握成拳轻声呢喃道:“如若楚盈华当了皇后,定会搅得这皇宫不宁,既如此我倒不如早日落选,回了家也省的受这份气。”
秦幼微檀唇轻启,欲言又止半晌她捏着帕子道:“明日起我就会来掖庭院教你们宫规。”
那么多双眼睛,她不能把话说透,且有些话不能说,说得多了错也便多了。
楚妢稍作停留叮嘱了家人子,便上了鸾舆动身回寿康宫。
踏出掖庭院,楚妢转身问道:“这几位家人子,你瞧着如何?哀家觉得都好,只是皇后之位只能有一个。”
秦幼微哪里听不懂她言下之意,她跨过门槛站定,垂眸淡声道:“臣妇觉着太后娘娘的眼光正合宜。”
她没有提及任何一位家人子,更没有掺和的心思。
楚妢狐疑的继续问道:“当真吗?微儿你可莫要像那些惯爱阿谀奉承的宫婢一样,说违心的话。”
秦幼微道:“几位姑娘都是出自世家,纳入后宫也是为陛下稳固前朝。”
“你明白其中利害,哀家便放心了,明日起你就从撷绮苑挪到掖庭院,也好教教家人子宫规,哀家回去择个好日子,再让皇帝殿选,这事就成了。”楚妢颔首道:“走吧。”
太后的鸾舆渐渐走远,消弭在秦幼微面前,她方坐上软轿,朝着撷绮苑的方向去。
“在这宫里,走的每一步都有人盯着,走的无比艰难,娘子您刚养好的身子,现在有破败成这样,奴婢见了实在心疼。”绿莺握着她瘦弱的细腕牵她下马车,这才一日,她家娘子又清减了不少,怪道宫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秦幼微抿唇笑道:“富贵人家那么多,哪家没有头疼的事,只不过皇家的事更繁冗琐碎些,要思量的事情太多。”
绿莺唏嘘道:“倘使姑娘生在寻常人家,或许没有这样的祸事。”
秦幼微屈指敲她的额头,“寻常人家也不为柴米油盐烦忧,这世上没有两全的事,身在何处都有难处。”
绿莺捂着额头,撅起嘴道:“娘子……”
秦幼微笑着道:“我吩咐你办的事可办好了?”
绿莺道:“都办妥了,奴婢让几个识得的宫女,讨要了几件她们不要的衣裳。”
“替我拿来,我要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