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的又度过一个月,还没等白秋潞找到合适的时机,松鹤院传来大动静。
彼时殷桦正在刺绣,整幅松寿图绣到现在差不多到了收尾的阶段,再过两天就能彻底绣完。
房门突然被敲响。
“进。”殷桦放下绣花针,目光看向门口。
水灵得到应许后,推门而入。快步走到殷桦边上,半弯着腰,附在殷桦耳旁低语,“少夫人,松鹤院传来消息,二少夫人这胎没保住。”
殷桦暗暗叹气,虽然她和二嫂不熟,可真当听到这事时,不免生出一股兔死狐悲之感。低落问道:“可知晓原由?”
“听闻是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水灵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禀明,“不过,奴婢听闻好像要摔倒的时候,二少夫人身后的下人们及时搀扶住,按理来说这胎虽惊,但不会流。”
受点惊吓是肯定的,但已经被搀扶住的情况下,怎么也不会坐不稳胎。
殷桦心中大概明白是什么原因,二嫂怀孕之后本就心思多,时刻担心胎会被婆母暗害,为此还特意寻了祖母庇佑,摆明了与葛如蓉撕破脸。
再加上闻了两个月的百合花香,严重影响睡眠,这胎肯定是坐不住的。
“替我更衣。”殷桦收起万千思绪,起身去了更衣室,换件素点的服装。
“是。”
松鹤院
胡老夫人脸色铁青的坐在堂中,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从里间被端出去,听着李嫣的婢女描述着当时的情况。
山茶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满心惶恐,她也不明白明明扶住主子,为何还会有这般严重的后果,“老夫人,奴婢们当时真的将二少夫人扶住了。”
她一遍遍的回忆当时的场景,不断重复着。
她心中清楚主子和二爷对这一胎的看重,要是就这么没了,她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胡老夫人喘着粗气,神色凝重的看向里间,这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她知道这个孙子与侯府怕是无缘了。
唉。
盼了这么久的孙子,还是没保住。
她不信这次的事情是意外。
“嬷嬷。”
“老奴在。”史嬷嬷心中跟老夫人是一样的猜测,二少夫人这胎都五个月了,哪里这般容易就没的。
“彻查此事。”
“是。”史嬷嬷领命下去,将有关此事的下人全部关押审问,就连扫院子的下等仆从们也不曾放过。
大夫和稳婆从里面出来,神情悲伤,“启禀老夫人,二少夫人的胎,没保住。”
尽管心中清楚,胡老夫人又一次涌出一股悲伤,忍着头疼强打起精神,看着大夫问道:“可知道原因?”
这个大夫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也算是她的陪房,一家子卖身契都拿捏在她手中,对她可谓是忠心耿耿,她从未怀疑过何大夫。
也因此,自从宴池媳妇怀孕后,都是由何大夫把脉。
如今她看着何大夫,心中头一次升起一缕怀疑。
何大夫之前虽有说过李嫣胎略显不稳,可也说是心中忧虑过重,开了几副安胎药吃着,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看样子何大夫一家都要彻查。
若是查出他吃里扒外,哼。
何大夫一头冷汗,低垂的脑袋依旧能够感受到来自胡老夫人阴狠的目光,差点就要老实招待,可想到儿子惹出的事,又想到夫人的吩咐,既然已经背叛了,索性就背叛到底!
掩下心慌,强装冷静地回复,“回老夫人的话,二少夫人自怀孕后,心思一直过重,这胎本就不稳,再加上今天二少夫人脚下一滑,心情浮动过大。孕妇本就忌讳大惊,这胎,唉……”
“是吗?”胡老夫人冷着声音,看向何大夫的头顶,声音听不出信还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