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清突发奇想想要微服私访去走走看看,于是带着徐永阳和青竹以及四个护卫走了,还是用打猎的名义。
周县丞巴不得新来的县令是个玩物丧志的,虽然之前二话不说打了曹主簿一顿,照他说那也是曹主簿活该。
不管怎么说白大人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做下属的不分尊卑出言顶撞活该被打。
至于什么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不好意思,这些词从来不会出现在周县丞的脑子里。
应该是从来不会出现在羊亭县的范围内。
“我倒要看看这位大人会如何选择?”周县丞嘴角微勾,没有人能扛得住诱惑。
白晏清从周边的村庄迈步而过,越走越心惊,田地里种满了庄稼,九月明明是丰收的季节,田地里辛勤而作的农民们面上并无半分喜悦,反而带着更深的忧愁。
要不是他身后带着人高马大的护卫,每个护卫都配着刀,说不准这些农民会一拥而上将他打倒在地,继而进行抢夺。
白晏清眉头越皱越深,他是知道京城百姓秋收时的喜悦,因为桦桦的原因,他也是跟着徐永阳去桦桦置办的产业看过的,那是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喜悦,是对他们过往一年劳作的肯定。
羊亭县同京城不一样,京城因为地理因素只能种植一茬,而羊亭县一年可以种两季,按理来说再差也不会太差。
唉,都是当官不仁的错。
靠近县城的村庄都这样,更远的地方只会更糟糕。
就没听说过越靠近城池越穷的说法。
一般地方,有陌生人出没总会引起村民的探讨,但这些人只仇恨或麻木地看了眼白晏清等人,继而又埋头干自己的活。
毫无生人气息。
徐永阳看着眼前一幕也很不好受,“大人……”
白晏清稍一抬手制止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回去再议。”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肯定在那些人眼里,“按照原计划,先去打猎。”
有没有心情打到再说,既然用了这个借口,就得实施,如此才好叫敌人掉以轻心。
因他之前打了曹主簿一顿,县里的官员正在观望,看他是不是带着京城贵族特有的傲慢。
他们不怕新来的县令傲慢,就怕新来的县令难缠,想要打破羊亭县现在和谐的一幕。
这场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微服私访,最后灰头土脸忧心忡忡的回来。
“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刁难你?”殷桦过来看到白晏清整个人丧丧的坐在椅子上,她还没见过他的脸上会有这样的神色。
他向来都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二十一岁中进士是他的底气。
白晏清有气无力地看了眼桦桦,还是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一一说明,“看着百姓如此,身为父母官的我却无能为力,我……”
“不要妄自菲薄,你才来羊亭县多久?就算要做些什么也不是一蹴而成的,万事都需慢慢图谋,首要任务还是要将那些蛀虫一一拔除,不然百姓的日子永远不会好过。”
殷桦隐隐有种感觉,三年期满的时候白晏清肯定不会调离此处,说不准会留任。
而这离南蛮很近,时不时就会发动进攻的举措。
陛下肯定心有谋算。
“桦桦说的对,我不能就因为一点点小困难就被打倒!”白晏清得了鼓励又重新斗志昂扬,直奔县衙前院翻看以前的卷宗。
没办法,羊亭县整个风气使然,一年都不会发生有人报官的事儿,哪怕家中出了凶杀案。
在羊亭县的百姓眼中,官府都是来压榨他们的,是不值得信任的。
所以羊亭县近些年的卷宗数量极少,大部分还是二十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