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恩德故作无奈的道:“既是上官命令整顿,那我们又能怎么办?”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
随后,张文涛迟疑的说道:“黄千总,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糟吧!如果那刘博源真的要整顿清平堡,可是会得罪堡内的许多官员。”
“而且堡内的官员当中,大都与榆林城里的上官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他刘博源难道还敢得罪榆林城里的上官。”
“没错,他刘博源尚还年轻,或许在打仗上我们比之不及,但在治理地方上,他一个底层军士出身的小兵,哪里有什么经验。”刘平山点头道。
黄恩德摇了摇头,叹道:“张镇抚、刘把总,或许你们二人说的在理,但万一他刘博源真的一意孤行,非要整顿清平堡,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庞成福端起酒杯一口喝完,随即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大声囔道:“要我说,你们也别考虑这么多了,就按我前日提出的意见,闹上一番,让那刘博源知难而退。”
黄恩德与张文涛二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不留痕迹的笑了笑。
张文涛顺势问道:“庞把总,我们要如何闹上一番?”
“是啊,庞把总,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刘平山追问道。
庞成福当即一拍酒桌,倏的起身,眼神阴冷地道:“既然那刘博源要断了我们的财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正好堡内的官军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放粮饷了。”
“我们便以此为借口,策动一些官军闹饷,给他点颜色看看。”
黄恩德连忙劝道:“庞把总,闹饷之事非同小可,你可得仔细思量好了啊!万一这些官军闹出大乱子,我等又如何收拾了局面。”
张文涛也在一旁劝道:“是啊!庞把总,万一闹饷不成,造成哗变,你我可都在责难逃啊!”
“黄千总,张镇抚,你们放心吧,延绥镇哪年不闹上几次饷,结果不都没事。”
“况且官军要饷,天经地义,他刘博源难道还敢以大军镇压不成!”庞成福厉声道。
“庞把总说的不错,我等麾下官军已是几月没见粮饷,家中早已是揭不开锅了,正好借闹饷一事,给刘博源一点颜色瞧瞧。”刘平山应和道。
“唉!庞把总,刘把总,你们可得想清楚啊,闹饷可非是小事,万一……”
黄恩德还想继续劝下去,却被庞成福直接挥手打断,坚决地道:“黄千总,你不用再劝我了,此事我意已决,必须要给那刘博源一点教训瞧瞧。”
说完,庞成福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水,一口饮尽,随后将酒杯狠狠摔碎在地,眼神之中尽是阴狠之色。
黄恩德与张文涛微微相视一笑,事情成了。
操守官府邸,书房内。
黄恩德几人密谋闹饷之事,很快就通过王定金派遣的内应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冷笑一声:“呵!闹饷?庞成福与刘平山这两个蠢货,被人当成枪使还不知道。”
“还有黄恩德与张文涛,就你们使的这点小伎俩,真当那刘博源看不出来。”
说完,王定金又是一叹:“唉!这多事之秋,还是明哲保身要紧!”
当即,他向手下将士传令,这几日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必须老老实实的待在军营里不出。
对于刘博源此人,王定金这两天也通过各种关系了解过一些。
别看刘博源只是一个底层军士出身,但他从小兵升至指挥同知的每一步,都是用敌人的鲜血与尸首铸成的,甚至连延绥总兵王承恩也因他削官夺职,回老家种地去了。
这样的狠角色,他王定金可不敢与之为敌,还是尽快向兵备大人申请调任别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