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选你最拿手的吧。总编是个笨蛋,他不会知道,我会安排好的。&rdo;
福地藤子出了餐馆,好像还想到哪儿再喝几杯。幸子惦记着道夫该回来了,便想借故告辞。
&ldo;今天是6月10号吧?&rdo;分手时,福地藤子问。
&ldo;是啊。&rdo;幸子想,退职书可能今天就要签发了。
&ldo;稿子一星期内写好给我,也许下星期能用上。&rdo;福地像已经决定刊用似地说。
幸子回到公寓已是10点。夜晚闷热,房间里开着空调,她打开电灯,又开亮床头灯,房间里映出各种色彩。室内装饰很使她满意。这样的房间只住一个单身女人未免可惜。因此,屋里有一种引诱男人的气氛。
幸子不想与这种典雅的生活告别,失去薪水的恐慌重又浮上心头。今后可是要真刀实枪决个胜负了。她清楚地知道自由采访记者中强手如云,竞争激烈。福地藤子是一条门路。幸亏有这个好朋友,可是不能吊死在一颗树上,明天起就要认真地走访自己的那些关系户。她想以奋力工作来消除内心的惶恐,并鼓励自己:没关系!
从事编辑期间,她深知自由采访记者写出的好稿子太少了。她自信能够压倒群雄崭露头角。
幸子洗完澡,从挂在衣橱里的衣服中排了一件漂亮的布拉吉。布拉吉的花纹有鲜明的蓝色,还有黄色和红色,式样也很随便,穿上去宽松舒适。对着镜子一照,只见自己变得宛如服务业中的女郎。
眼睛画得很浓,眉毛重新描过,用手指涂上睑黛,抹上口红。这是等待男人的打扮。身上撤的香水是特意挑来的,不是花香型,甜润中带有一种动物的气味。这是为了夜里做的准备。卧室里,宽大的床上也撒上了香水。
冰箱里存着啤酒,水壶也放在里面,还有不少水果。
一看表,10点40分了。不见电话来,也没有敲门声。道夫白天在电话里说过,他同一个人谈完工作回去时路过这里。他的话有些暧昧,但当时又叮嘱他说,为了纪念辞职,一定要来。因此,他不会把她撂在这儿不管的,这可不是平常。她生气时道夫吃过几次钉子,最近有些怕她。所以幸子相信,再晚他也会来。
走廊里有脚步声,都往相反的方向去了。她在测览杂志上登载的采访记者们写的报道,但两眼老是走神,心清静不下来。
11点,听见敲门声。她扔下杂志,朝三面镜照了照,连忙去开门。她以为是他,像往常那样毫无戒备地打开房门,不料门外站的是一个陌生人。来人五短身材,矮胖胖的,役系领带。
&ldo;对不起。&rdo;来人垂首致意。
&ldo;你是谁?&rdo;
天这么晚,幸子不由得审慎地打量着他。
&ldo;啊,是佐山先生叫我来的。&rdo;
来人又点了一下脑袋。他头发留得老长。
&ldo;佐山先生?&rdo;
她感到意外。
&ldo;是的。我叫冈野正一,搞设计的,一直承蒙佐山先生的关照。&rdo;
语气里有种奇妙的感觉。
&ldo;哦,你就是冈野先生?听佐山说过,唉,请进?&rdo;
他仍站在走廊里,她想让他进屋再说。
&ldo;打扰了。&rdo;
冈野走进屋来。门依旧敞着。他木然仁立。
他嘴唇肥厚,皮肤黝黑,约摸三十二三岁,额上冒着汗。
&ldo;佐山让我捎话来,他今晚没空,实在来不了……&rdo;冈野拘谨地低儒着说。
&ldo;哦,现在还有事!&rdo;
&ldo;对不起。&rdo;冈野又低下头,&ldo;要是我早来一会儿就好了,因为有事来迟了一步。佐山白天就叫我捎话来,我来迟了,实在抱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