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放回原处。要缩手时,看到了手背上的胶布。擦伤在右手。肉色胶布的边上起皱,是因为幸子揭开过,嫉妒心引起的猜疑在睡觉前使他难堪了一阵。
道夫把胶布掀开一半,只见创口成一条谈黑色的血道子,大概后天就不用贴了。
幸子指责说这个擦伤是女人的抓痕。要想使她释疑,就不得不向她交底。当然,他还是将错就错了。
‐好像是藏在竹丛中时披荆棘刺的。那地方白天就很暗,夜里更看不清。他要处理波多野雅子又胖又大的身子。
胖女人惹人注目。把她带到那个现场颇费心机。若让人看到他同雅子两人一起去就全完了,那不啻是向人炫耀自己就是&ldo;罪犯&rdo;。
在现场地已设下妙计。
道夫一年前曾带领店里的人到奥多摩湖游览,那是对雇员的慰劳。当时曾在中途下车,参拜了御岳神社,对那片山林有些印象。奥多摩湖周围是最理想的地点,只是距离太远,傍晚从东京出发,顶多只能到御岳。从山林情况来看,那一带也不错。
不过,从御岳站到多摩川岸边一带人烟稀少,有几家土特产商店、小餐馆、大众饭馆等。傍晚这些店还在营业,一个胖女人走过,当然会留下印象。雅子对那一带地理不熟,把地点告诉她,让她独自先行到那儿等待,她若瞪大眼睛像等人似地站在那儿,也不像个&ldo;自杀者&rdo;。
结果,道夫约雅子4时20分到涩谷站前。那儿车水马龙,反而不引人注意。一个开车的人搭上一个等车的女人,这样的事一天至少有上千件。
道夫驾驶自己的汽车前往青梅。他用还账和幽会两件事引雅子上钩。雅子隐约感到,去那儿要比老在市内、老在饭店里幽会更有意思,于是毫不迟疑地上了他的车。
在青梅的山路上行驶了约两个小时,一切还是安然无恙,别的车并不注意。一个男人驾驶的车里坐着一个女人,这样的车一天要有成千上万辆,行人也不注意。
途中,他们在东青梅的中国菜馆吃饭,到御岳站前时天已黑了,尤其是这里群山环抱,黑得更早些。土特产商店和饭馆还有营业,但也没人注意这辆车。
过了桥,没走神社那条高高的石阶参道,而是往左,到村子那边去了。这一带没有行人,只遇到村里的年轻人骑的三辆摩托车。道夫将车开进旁边的山道,停在茂密的树下,来往的行人看不到。
&ldo;怎么了,干吗停在这儿?&rdo;雅子坐在后排问。
&ldo;散散步,山道很有意思。&rdo;
他打开车门。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影,林子里黑黝黝的。
&ldo;怕吗?&rdo;
雅子抓住道夫的胳臂,瞪着眼睛往前看。她仅没觉得帕,只是有些紧张。女人不断追求变化,对变化感到新奇,受到刺激。她跟着他来到山林里就是为了猎奇。
树梢顶上的星空、黑黝黝的树影、长层林鹤的叫声‐‐恐怖激起女人的兴奋,青糙的气息刺激着性神经。
道夫将雅子按倒在地。这是个斜坡。他贴着女人的后背,右臂伸到前面,弯在女人的下颚下。雅子以为他在戏弄她,没起疑心。他嘴贴着她的脖颈上,吻着她的耳垂。因异常的环境而兴奋的雅子在他那习以为常的抚弄下,左右扭动着身子,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本来气息均匀,可他手臂勒着她的脖子,使她呼吸受到压迫。女人手伸到背后抓着他的膝盖。他的两膝从两边紧紧地夹住女人的腰肢。渐渐地,女人抓着他的裤子的手颤抖起来。‐‐还账的要求现在顾不上说了。
他从背后租着女人的毛发、脖颈,用牙齿咬她的耳垂,勒着她下颚的手臂猛地一下勒紧了。女人没出声。她把身子翻转朝下,想从手臂中挣脱。为了加重压力,道夫又把左臂压在右臂上。他上衣只穿件毛衣,就是为了使胳臂运动自由,好成功地完成这一计划。
用手扼,会在脖颈的皮肤上留下手指压痕,用绳索勒会留下索痕;用手臂压迫颈动脉,则能够不伤表皮而使其窒息。雅子脖颈又粗又柔软,用这个办法正合适,脖颈细就不一定适用。雅子的粗脖子被手臂紧紧勒着,里面一点儿空隙也没有。他一点点地加力,慢慢地勒紧。
雅子两手用力扳道夫的手臂,想从手臂中挣脱。这是她明白事态后的垂死挣扎。
对他来说幸运的是,她身体肥胖,动作缓慢,挣扎起来动作很迟钝,坐在糙地上臀部不能灵活承受自身的重力。因为身子没有浮力,她只是用手扳着道夫勒在她脖颈上的手臂。就是那当儿,她指甲抓破了他压在右手上的左手,不顾一切的道夫当时未曾感觉到。道夫手上用劲,持续了许久。糙虫在耳边鸣叫。他忽然感到,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若慢慢地计数,大概是在数到30的时候吧,雅子的喉管里咕喀响了一声,鼻子里涌上一股鼻涕,两手从他手臂上滑落,身子颓然瘫软,脑袋耷拉下来。毛衣袖子上沾上了她的呕吐物。道夫又数了数下,尔后才松开手臂,弯曲的时关节好半天不能伸直。
他把女人放到在地上,看了看四周,悄没声响地回到车上。他不敢回头,仿佛觉得雅子就要站起来从后面追赶他似的,生怕一回头就没命了。停车的地方离得很远。
好容易跑到停车处,打开车后行李箱,里面放着事先准备的绳索。他拿出绳索,轻轻地盖上行李箱盖,从裤兜里掏出小手电,往地上照着又折回原处。
糙地上有一条踩出的小道,道夫沿着小道往前走。眼睛不往前看,也不往两边瞅,只盯着灯光照亮的脚下。往前看,他仿佛觉得雅子正迎面走来;往上看,就产生一种幻觉,好像雅子正攀在树上。
道夫脚不停步地往前走。他觉得一停下就会吓得转身逃回去。他心里想,我会怕她?这个白母猪?
手电光柱照到了女人的衣服。见到尸体还在,反而平静下来。女人静静地躺在糙丛中。他将绳索套在她脖颈上,轻轻地从背后打上结,用力往上提,于是张力与女人的重量使绳索紧紧地勒住女人的颈动脉。斜坡上有树,树枝低垂,道夫将绳索的两端挂到树上挂紧。
这样做身体依然贴在斜坡的地面上,不像缢死的样子。道夫看不到一米的旁边,斜坡像刀削一样坡度很大,灌木和竹丛把这块悬崖掩盖住了,但仍能看出倾斜度。
眼睛一适应夜暗,视野要比手电广阔。系着绳索的树枝就靠近悬崖。他把尸体斜着拖了一下,将绳索拴紧后,便把尸体往岸下推。尸体一离开斜坡,转眼就变成正确的姿势,垂直地吊在悬崖上。
灌木的树枝仍能触及女尸的脊背和臀部,但并不能支撑人体的重力。缢死时,如果将绳索挂在橱柜的铁环上,身子半起半坐,那么即使吊着脑袋也能站起来。
验尸也好,解剖也好,前颈部素痕很深,后颈部被勒的痕迹看不到。&ldo;缢死&rdo;
的痕迹显而易见。
把雅子摆成缢死状,其有利条件他早就考虑过。她有自杀缘由。丈夫有外遇,一直是个贪色之徒,夫妇感情不和。有夫之妇在41岁这样的年龄,容易产生厌世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