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策给苏纬搭过脉后,便明显觉得日子好过多了,在得知苏纬还认了杨臻做师父之后,苏策眼中一番辛酸,搁在杨臻身上的目光一时间更难以挪开了。
苏纬要领着周从燕去载世堂参观,苏策并未多说,吩咐苏途安陪着他们二人去了楼上,他则邀杨臻帮他推着木轮椅再次登上了观山楼。
上次来时,窗口下有一盘苏策和温洵摆的死局,如今已被苏策凿成也一块同比的石雕。当时被杨臻解开的死局,也是苏策经年得解的心结。为了长久的留住这个念想,苏策便将其固了下来。
“你觉得阿衡的冲经元气习得如何?”苏老阁主把木轮椅靠到窗边问。
“冲经虽然难学,但阿衡正是适合学习冲经的体质,所以成效颇为显著。”杨臻按着苏策的指示生火点炉烧水道。
“冲经的惊奇之处我自然信得过,从阿衡脉象来看,虽说你们只是离开了四个月,但阿衡却活络了许多,这自然是你与林神医全力看顾的结果。”苏老阁主点头道。
杨臻捏着火钳拨了拨炭火,只道此举实属应该。
“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苏策从手边的抽屉里取出一小方茶盒递给了杨臻。
“前辈请讲。”杨臻说。
他也无需揪心苏策到底会问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照顾苏纬?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山海阁帮了逆元秋逸兴的事,他自然要回报点什么,再说,像苏纬这样讨喜的徒弟,再来三五个他也不嫌弃。
苏策显然与杨臻想得不是同一件事,他一番斟酌后道:“关于上次你所说的剑魁中毒一事,可否详详细细地告诉我?”
“前辈是想知道‘六木阴噬脉’的解法吗?”杨臻猜得出他的想法。
“正是。”苏策点头。中毒残废终究是他一生的遗憾,如今他也算是在为自己的不甘寻个解脱吧。
“前辈笔载千古,告诉您自然也无妨,只是此法不易,林先生也嘱咐晚辈一定要保守秘密,所以还请前辈日后不要告诉他人。”杨臻提前打好招呼。
苏策自然是可以给出斩钉截铁的保证,他说:“我答应你。”
杨臻说:“前辈当年中毒之时也曾找过林先生,想必您也猜到了,想解六木必定是离不开冲经。”
苏策点头。
“冲经确实是必备条件之一,另外一个不可缺少的便是逆元气。”杨臻说,“解六木之毒需要同时用此二者将错乱的经脉一点一点掰回来,这是关键一节,完成此环后再配上通脉稳经的针灸汤药调养几日便可大好了。”
“原来如此……”苏策总算是了了心愿,不过他细细寻思之后又问:“剑魁身中之毒是你一人所解,那你岂不是有两种真气?”
杨臻并未否认,说:“这也是林先生一定要晚辈守口如瓶的原因。”
苏策看着他把开了的水沏上茶,良久无言,最后只是慢慢地摇了摇头说:“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竟然遇上了个真的身怀两种真气的人。”
杨臻只笑不语。
苏策叹了口气,惋惜地笑了笑说:“若是茅姑姑还在,见到你不知会作何感想。”
杨臻反应了一下后瞪了眼,他知道苏策肯定会提到奚山君,只是不过苏策方才的称呼让他有些惊得慌,“奚山君是女的?”
“对啊,”苏策笑道,“说起来,若不是当真见过她的人,恐怕都不知此事吧?”
杨臻点头。秋清明和林年爱年少时虽与奚山君的徒弟们相识,但到底是未曾真正见过奚山君本人。
“如此看来,我倒是也还给了你一个秘密呐。”苏策笑道。
杨臻憋不住羞地笑了,“这等稀罕事,撇了这里怕是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