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厅里铺满暗色的实木地板,巨大山水图嵌在墙壁里,灯光烛光交叠掩映。
长桌主位空着,两侧以穆蓉和穆家二伯穆世鸿为首,坐着两家人。
穆蓉之上还有一个空位,是孟绪初的位置。
她挑眉扫了对面一眼:“他要是走在庭樾前头,二嫂你可高兴了?”
于柳也勾唇:“真有这种好事,在座谁不高兴?”
话音落下,厅内无人应答,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在顾忌什么。
半晌还是白卓先开口,他是穆蓉的长子,平时受老董事长的器重,在家里也说得上话。
“二婶你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哪里不好?”于柳挑着眉:“小卓啊,这么多年你老向着绪初说话,也没见他分你什么好处了呀?”
白卓笑了笑:“哪就要什么好处了,只是讲一个道理。”
“哟,咱们家现在居然还能讲道理呀?”
白卓没说话,神色却淡了下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穆世鸿见状稍作调和:“好了小柳,家宴,注意分寸。小卓你也别多心,你二婶就是心直口快。”
白卓点了点头。
“不过确实,”穆世鸿也感叹起来:“承安走的时候把研究院都给了绪初,现在本部一半归他。我虽然管着另一半,但到底只有百分之三的股份,也就占个年龄资历,真要拼起实力,还真是比不过绪初啦。”
穆蓉:“二哥你别这么想,绪初对你还是不错的。”
“我哪里说他不好了?”穆世鸿笑道:“大哥信任他,我们当然没有怨言,就是偶尔也有点水深火热的。”
于柳嗤笑:“可不得信任吗,他当年可救过大哥一命,大哥把那么宝贝的戒指都送他当玩意儿了。”
穆蓉:“大哥的心意嘛。”
“心意是一回事,这绪初成天戴手上显摆又是另一回事了,”于柳不屑道:“不就是想提醒咱们他救命恩人的身份吗?”
白卓:“二婶您多心了,绪初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于柳冷哼一声。
穆世鸿倒是多看了白卓两眼,“小卓这两年倒是稳重不少啊。”
他和蔼地说:“你们娘俩独立出去管着2部,又在北边,平时和绪初井水不犯河水,也算悠闲自在。”
穆蓉眉心微动,琢磨着话里的意思,绷起笑:“也没多自在,各有各的苦,下城开发区那块最近是忙得我焦头烂额的。”
“那总归也是自己拿主意不是?”穆世鸿说:“倒是你也得心疼心疼自己女儿,去年5部迁去南边,绪初在那里只手遮天,桑桑日子怕是过得不太痛快——是吧桑桑?”
众人视线齐齐移过去。
白桑辈分最低年纪最小,坐在最角落修指甲,闻言抬起头。
她染着一头紫色公主切,化着浓妆,脖子上戴了条骷髅choker,和满桌的正装格格不入。
平时也没什么话语权,通常只需要在角落画画眼线修修指甲,伴着其他人阴阳怪气的扯皮吃两口蛋糕,一顿家宴也就过去了。
这会儿冷不丁集齐全桌视线,白桑好玩地笑起来,紫色长指甲指了指自己:
“啊?我啊?我挺痛快的啊。”
“绪哥平时那么忙,哪管得到我,他也就偶尔关心关心医疗那块儿,别的都我们5部自己拿主意。”
她托腮面露烂漫:“绪哥夸我做得不错,还说过段时间要把底下几家娱乐公司一起并过来呢。”
于柳一哂:“他说你就信?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只晓得看脸皮。”
“也不想想他孟绪初是什么人呐,当年才上位多久,就能把自己亲爹送监狱亲妈关精神病院,你还捧他臭脚,真不怕他翻脸不认人?”
白桑耸肩:“可我又不是他爹妈。”
于柳一哽,穆蓉掩唇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