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告诉她的,”克拉丽斯半信半疑地说,“但我认为她不一定会相信您说的。那个老妇人相当愤怒地大喊大叫。”
“哈利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很喜欢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克拉丽斯说:“哦,好吧,他们很快就能摆脱她了。哈利出钱让她去美国。”
三天后,露易丝从马上跌落下来,摔死了。
面包车里的两个男人目睹了这场意外。他们看见露易丝骑马出了大门,老妇人突然出现,站在路中央,挥舞着手臂叫喊,那匹马受了惊,突然转身,然后沿着马路疯狂地猛冲,露易丝·莱克斯顿被它从头顶上甩了出去。
其中一个人站在昏迷的露易丝旁,手足无措,另一个赶忙跑向宅子求助。
哈利·莱克斯顿跑了过来,面色惨白。他们卸下了货车的一扇门,把她抬回到宅子里。她再也没有恢复神志,在医生赶来之前就死了。
(海多克医生的手稿完)
第八章
第二天,海多克医生来的时候注意到马普尔小姐的脸颊上有了一丝红润,精神也明显好了很多,他为此感到很高兴。
“好吧,”他说,“有答案了吗?”
“可问题是什么啊,海多克医生?”马普尔小姐反问了一句。
“哦,亲爱的女士,还用我告诉你吗?”
“我猜,”马普尔小姐说,“问题在于看门人的奇怪举动。她的行为为何如此古怪?从老房子里被人赶出来,确实会使人介意。但那并不是她家。事实上,当她住在那儿的时候,她就经常抱怨,发牢骚。的确,这看起来很可疑。顺便问一下,她后来怎么样了?”
“匆忙逃到利物浦去了。这次事故把她吓坏了。想必她是在那儿等船去美国。”
“一切对于某人来说都很方便,”马普尔小姐说道,“是的,我认为这个‘看门人行为的问题’可以很容易得到解释。贿赂,对吧?”
“这就是你的答案?”
“嗯,如果她那么做不是出于本意的话,她一定是像人们说的,在‘表演’,这就意味着有人花钱雇她去做那些事情。”
“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哦,我想我知道。恐怕还是图财。我一直注意到,男士们总是倾慕同一种类型的女人。”
“这下我可不懂了。”
“不,不,一切事情都是相互关联的。哈利·莱克斯顿喜欢贝拉·埃奇,一位性情活泼、肤色深的姑娘。你的侄女克拉丽斯也是这种类型。但这个可怜的小妻子却大相径庭——金发,依赖男人——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因此他一定是看中她的钱财才会娶她,也是因为钱才会谋杀她!”
“你用‘谋杀’这个词?”
“嗯,他看起来正是这种人,有吸引女性的魅力,又相当无耻。我猜他想占有他妻子的钱财,然后和你侄女结婚。可能有人看见他和埃奇夫人说过话,但我想他对她已不再有感情了。可是我敢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让可怜的埃奇夫人觉得他还爱着他。我想,他很快就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那依你之见,他到底是怎样谋杀她的呢?”
马普尔小姐的蓝眼睛出神地盯着前方,凝视了一会儿。
“时间安排得天衣无缝——包括让面包车里的人成为目击证人。他们能看见老妇人,当然,他们还会把马匹受惊归因到她的头上。但我更愿意相信,那是空气枪,或是弹弓造成的。是的,正当马走过大门时马脱缰了,自然,莱克斯顿夫人就被甩了出去。”
她停顿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
“摔那一下可能会要了她的命,但他不能确保这一点。而且他看起来是那种喜欢把事情计划得天衣无缝的人,不允许任何偶然情况出现。别忘了,埃奇夫人可以背着她丈夫给他弄到一些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否则,哈利怎么会为她费心?是的,我认为他手头有烈性毒药,可能在你到达之前就给她用上了。毕竟,如果一个女人从马上摔下来,受了重伤,死的时候也没有恢复神智,那么——一个医生通常不会起疑心,不是吗?他会将死因归结于休克或其他什么原因。”
海多克医生点点头。
“你为什么会怀疑此事呢?”马普尔小姐问道。
“并不是因为我特别聪明,”海多克医生说,“完全是那个老生常谈、众所周知的事实,那就是一个杀人犯会因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而忘记采取适当措施预防露馅。我当时正在对这位丧妻的丈夫说一些安慰的话,也为他感到非常伤心。这时,他瘫倒在长椅上,装模作样,结果一支皮下注射器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
他一把捡起来,看上去十分紧张害怕。这使我开始思考,哈利·莱克斯顿不吸毒,身体也很健康,他拿皮下注射器做什么?于是我做了尸检,结果发现了强心剂。剩下的就简单多了。莱克斯顿持有强心剂,贝拉·埃奇也在警察审问下很快承认这是自己帮他搞到的。最后,默加特洛伊德夫人也承认,是哈利·莱克斯顿指使她表演诅咒的一幕。”
“你侄女从这件事中走出来了吗?”
“是的,她很喜欢他,但是这份感情还没发展得太深。”
医生拿起他的手稿。
“马普尔小姐,给你满分——也给我的药方满分。你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