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指令人闻风丧胆的采花贼,在他眼中,那采花贼畜生都不如。
却也没继续掀开衣袍,而是小心的将人合上,掌心替少女合上双目,口中念叨了一句。
旋即站起身子,抽了块布擦拭干净掌心上的污秽,白色的帕子很快变得污浊:“那东西呢?”
谢彦辞默了片刻,旋即从怀中抽出两枚黄符,递到赤言面前,回答他的问话:“影子送去义宅了。”
赤言愕然,“你叫我替她送行?”
谢彦辞看向他,抿抿唇:“我不会。”
这门手艺,和仵作的起尸术有异曲同工之妙,是当年方伯仲当年传给赤言的阴间手艺。
谢彦辞阳气太重,学不了,加之学了洞察之术与这个就相悖了起来,容易犯冲出事,所以方伯仲也就不肯交与谢彦辞。
方伯仲是天生的不同体质,所以达不到顶峰,却能兼顾。
“我不要,掌心割出那么大的口子,疼得厉害。你随意找一处地好生葬了,已然算是仁至义尽。再说,你平日素来不信神佛,何必为难我。”
赤言不理会他,倒是从身后的柜子中拿了许些冥币想就此打发了他。
谢彦辞看了他半晌,欲言又止,随即阔步走向外头的小厨房。
再回来,掌心全是鲜血,流的满地皆是,猩红浓稠的如同蔷薇花瓣,眼眸漆黑一片,看向赤言,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执拗与倔强。
径直走向赤言的书柜前,从里面取出文房四宝,砚台上沾满了血,他眉头皱也不皱,直接运力将血挤进砚台中:“够吗?”
赤言:“”
谢彦辞继续挤,赤言急忙跑过去,拦住了谢彦辞,一把抢走砚台,血浆在里面晃了晃:“够了够了,平日师父说安息归宁法,你都是嗤之以鼻,今日真是奇怪。”
叹了口气,老老实实走到桌边坐下,谢彦辞低下头撕下一角衣袍,草草裹上掌心,并未解释旁的,他只是觉得,这样是对的,“今日算我欠你人情,日后自会答谢你。”
“算了吧,今日是我欠你的,师父当初那么宝贝你,可是哪里都不许损伤磕碰,你直接为了这么个不认得的姑娘,就开了道口,你要我说你什么好?”赤言说完这番话,也就不再言语,认认真真画起了黄符。
小半炷□□夫后,布满奇怪图腾的黄符画完了,与他手腕上的纹样略有些相似,好似漩涡,又仿若石蒜花瓣,张牙舞爪的呈现着诡异的美。
他蹲下身子,将黄符送入少女掌心合上,随后另一张贴在少女额心。
二人屏气凝神,微微后退,注视着面前的一幕,少女的身躯忽然缓缓抖动起来。
“啪嗒”门被阴风大力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响,赤言看了一眼谢彦辞,缓缓走到门外,地上的少女忽然也用她呈现的诡异姿势爬了起来,随着赤言缓缓爬向深山处。
地上拖出两道细长的线,却没有脚步,赤言好似悬浮在半空中。
气氛诡异的惊人骇目。
谢彦辞立于庭院中,目送两道身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