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抬眼瞧着他,有些怔忪,不由又问:“作甚?”
他也垂眼望着她,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低声道:“夫人吻我一下,我再走。”
她瞠目,耳根红了个透彻。
姜韫一下子读懂了他意味深长的目光。
那夜她离开之时,吻他的那一下,他是醒着的!
她咬着唇,不搭理他,拉上纱帘,转头又躺了回去,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沈煜眸光微暗,掀开帘子,俯身在她发顶轻吻了一下,在她耳畔低声道:“等我回来。”
姜韫浑身一僵,尔后便觉那道炙热的气息一下子远去了。
屋内静了好一会儿,她才翻过身抬起头,便见屋内空空如也,只剩了她自己了。
她静静在榻上待了半晌,心里有些微微的涩,过了片刻才扬声叫锦瑟进来服侍她梳洗起身。
锦瑟一进来便四处张望,压低声音问:“侯爷呢?”
姜韫淡声道:“走了。”
锦瑟觑着她的脸色,耐不住好奇,又问:“侯爷昨夜在娘子屋内待了一夜?”
姜韫不轻不重睨她一眼,没作声。
“锦娘回去了?”她不答反问。
锦瑟点头,道:“劝了好一会儿才劝走的,瞧着都要急哭了。”
姜韫顿了一下,吩咐道:“你去和她说,我昨夜见过他了。”
“啊?那三娘要是问起细致的,要怎么回话?”锦瑟讶然问。
“只说你也不知便是了。”
锦瑟依言照办。
谢如锦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并未急吼吼地过来问她。
倒也清静。
姜韫梳洗穿戴过后,进了些早膳,这些日子不知为何一直没什么胃口,只进了几口,便搁下了筷子。
用完早膳后,她取出那幅字画又兀自赏看了半晌,却静不下心,颇有些心神不宁。
索性出了屋子,到庭院里去散步。她沿着松动的泥土一路走,不多时便行至院墙边。
她眯眼抬头往上瞧,果不其然瞥见这一块的院墙上沾了些新泥。
阳光有些刺眼,晒得人有些昏沉。
锦瑟取来了阳伞,为她遮出了一片荫凉,而后抬头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瞧,却什么也没瞧见:“娘子瞧什么呢?”
姜韫没作声,静静立了一会儿,思绪有些乱。
外祖父所言不无道理。
句骊八万大军直逼幽州。而沈煜麾下西北军皆在京中和西北,仅有原先驻扎在幽州的三万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