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还不能肯定她背后之人是谁。
可就在吉顼科考之日越来越近之时,碧桃几次热心地提出要帮她准备考具,于是她决定放出钩子,而碧桃果然不负所望上钩了。
怕她身边的人会惹碧桃注意,让她起警惕之心,故而崔婉特地让素月来办此事。
她守了许久,也算碧桃沉得住气,一直憋着等到科考前一晚方下手迷晕翠芜,半夜里把东西偷偷盗出府外。
而据素月跟踪碧桃回来后的描述,其亲眼所见碧桃去的地方,分明就是上次武延基约她见面的,与吉府一街之隔的宅院。
答案可谓昭然若揭,但为了稳妥起见,崔婉又趁有一日碧桃出府的功夫,从她女儿芝娘那边套出了些许细枝末节。
她方知道,碧桃竟还有个儿子。
而寻着碧桃和武延基的关联查下去,才发现碧桃的儿子根本就在魏王府里,而余下的真相如何已不难猜测,她根本无需再多费手脚往下将一切尽数查明,虽然她不清楚一开始碧桃口中,将她母女二人狠心赶出来的婆家究竟是真是假,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结论就是,碧桃当是因儿子被武延基拿作筹码要挟,才不得不潜到她身边的。
说起来,武延基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得到她,他对她的心思,那种变态的执念简直叫崔婉稍微一想便觉不寒而栗。
却不知,碧桃没办好事又暴露了身份,如今被她扔回武延基身边,究竟会遭受什么样的责罚。
但她也没办法心慈手软,算来碧桃这是第二次背叛她,不论是否事出有因,是否迫不得已,她确实没办法继续将她留在身边,而最终碧桃结局如何,只能看她自己造化了。
而碧桃被赶出去,最开心最得意的怕是秋彤了,她难得聪明一回,自当要可劲儿显摆自己的先见之明,当即叉起腰,下巴一抬:“看吧,我就说碧桃是坏的,你们偏不信。看吧,我没说错吧。小娘子就是太心善了,才会让那个恩将仇报没良心的贱蹄子给骗了去。”
崔婉好笑道:“好好好,就属你最机灵,大家以后全听咱们女诸葛的好不好啊。”
秋彤听崔婉赞她是女诸葛,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了,腼腆笑了一下,谦虚道:“女诸葛倒也谈不上啦……”
“哈哈哈……”旁边翠芜玲儿素月三人皆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崔婉想了想,终究有所不忍,对翠芜道:“翠芜,我看你还是稍稍留意一下碧桃被如何处置了吧,她带着两个孩子……”
秋彤闻言不满地一跺脚,气得大吼一声:“小娘子!!!”
到了昏时,吉顼回来了,又是被林氏拖过去好一通关心,到林氏问得心满意足,吉顼方得脱身,他步履匆匆,只恨不得立刻见到崔婉。
也是因这些时日天天与她腻在一起,方才一结束奏对,他出了承福门,精神一松,便觉得想她想念的紧,不由继续加快了脚步。
“夫君…”崔婉笑意盈盈迎上前。
吉顼大步一迈,一把便揽过她的腰身,作势便要一亲芳泽。
崔婉头一偏轻巧地躲开,奈何身子却被箍得不能动弹,之好粉拳在他胸前轻轻一锤,玉颊微愠,媚眼含嗔,娇斥道:“干什么,丫头们都看着呢。”
果然,翠芜倒还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而秋彤玲儿却时不时要把眼珠子转过来偷瞧一眼,还咬着唇憋着笑,让崔婉看了便又臊又气。
吉顼被她的模样勾得心神一荡,可考虑到崔婉脸皮薄,恐她最后恼羞成怒,又想着夜且长且好,便权且先放开她。
崔婉一得自由,稍整了整衣裳,酡着俏脸,努力地正色道:“夫君今日面圣如何?”
吉顼点点头:“尚可,圣上还赞你了。”
崔婉闻言结结实实吓一大跳:武则天怎么还认识她?还称赞她?她做过什么值得一代女皇称道的事情了?
不禁握紧手里的团扇,紧张道:“陛下如何识得我一介小民?”
吉顼看她紧张胆小的模样,好笑地捏捏她的脸,柔声道:“原来你替姐出嫁的勇武事迹竟连陛下都有所耳闻,她夸你眼光好呢!”
崔婉心一松,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这厮原来是夸他自己呢,害得她吓一跳,可话说回来,皇帝也挺八卦的嘛!
“今天李家送帖子过来,我阿姐与李四郎后日将成亲了,我也算是半个说亲的媒人,李家请我们去喝喜酒。”
“但我要先去娘家送嫁,到时候夫君先去李府,我再随送亲的一道去找你,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身为亲姐妹,不去送嫁实在说不过去,可崔婉又生怕她阿姐看到中状元的吉顼大受刺激,才故意如此安排。
“可。我的任命估计要三四日之后方得下来,恰好有时间。”吉顼无所谓地点头。
崔婉不着痕迹地偷瞟了吉顼一眼,心想他会不会因为她阿姐马上要嫁给别人而难过不已,却只见他表情淡淡的,瞧不出来是否不开心。
而魏王府内,这日在世子砸烂一屋子东西后,却传出了大新闻。
世子竟破天荒宠幸了一个已生过两个孩子的女子!
第二日,府中的婢女们皆寻着由头去看那女子究竟生得何等貌美,难道还比王爷刚进了位份的那对双生花侧妃还好看?
结果去一睹世子新宠的人回去均纷纷摇头不解,那女子姿色平平,还是个寡妇,实在不知是何处了得,竟教世子看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