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无法通过服药医治。”虞清月声音转寒。
“……罢了,也没什么,我梦见我们成亲拜堂,又一起被烧死。”斟酌再三,络冰轮小声道出昨夜的噩梦,“清月你也知,火神教义不许女子成婚……”
将此番话说出口,又耗去了她好些勇气。
虞清月却平静地道:“我当是什么事。你若想与我过一辈子,无需他人认同。成婚礼仪繁琐,我懒,不走这些琐碎流程也罢。”
络冰轮顿时无言。她万万想不到虞清月能冷着一张脸,这么冷静又正经地与她说……她们的婚事。
“我没有打算和你过一辈子!”她忙澄清道。
“是,故我也只是安慰你而已。”虞清月盯着她看。
倘若真的不想与她过一辈子,这榆木脑袋又怎会和她同卧一张榻,就做这种梦。
分明口是心非,顾虑太多。
虞清月能理解,毕竟络冰轮的身份摊上这种事,的确尴尬。她大致探清了络冰轮对自己的心意,只想一点点将两人僵了数年的关系挽回。
络冰轮又不说话了。她做大祭司时,向来只有她怼得别人沉默的份儿,从未吃过什么亏,现下面对虞清月,却迟钝得像个单纯的小姑娘。
后背一温,一只手覆上来,惊得络冰轮立即挺直背。
虞清月慢慢地为她抚背,同时将妖气渡入,抚平她紊乱的内息。
她的呼吸声响在络冰轮耳畔,连同话一起:
“我始终有事瞒着你,故四年前会对你那般无情。”
四年前的事,早已被络冰轮埋藏在心底,不愿回忆。虞清月此番一提,络冰轮又想起她冷着脸拒绝的情形,扯动唇角低低笑道:“无妨,都过去了。”
过去了,便不必再提。
虞清月只觉心头如有冰锥刺入,又疼又冷。
“但我们之间已有了隔阂,你也知,我是大祭司……”络冰轮顿了顿,继续道,“身份,性别,单是这两样,便足以将我们分开。”
她是大祭司,职责是维护并执行治国的火神教义,不得爱恋同性。
络冰轮还想再说些狠心话,既让虞清月打消念头,也让自己打消念头,整个人忽被虞清月紧紧搂住。
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虞清月在心中暗叹。
当初是她令络冰轮陷入癫狂,在无人能知的地方无声发疯,直至中毒濒死,唤她来竟也只是想见她最后一面,而不是请她助自己活下去。
四年前,她狠心击碎了络冰轮的希望,现下络冰轮对她既亲近又疏离的态度,便是她应得的报应。
“时辰还早,你要多休息,养养神。”虞清月岔开话道。
络冰轮也觉倦意慢慢涌上来,身后靠着的人似乎成了柔软又温暖的羽绒垫子,让她忍不住将身心放松,沉沉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