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伏夜出的妖兽开始在冻土上活动。这次出发,两人遇见的第一只妖兽便是清净上境的,闻灯甚喜,拔刀迎上。
闻灯的境界在清净巅峰,独自对付清净上境的妖兽并非难事。步绛玄依旧没有出手,只在闻灯将妖兽杀死、需要解剖取材料时才抽剑。
遇上第二只清净上境时,闻灯让步绛玄为他计时。
他没问步绛玄杀一只清净上境妖兽需要多少时间,只和自己比,但求一次比一次更快。而他做到了,杀到第十只,清楚地感觉出自己和手上这柄刀契合了不少。
“这一日走下来,我的熟练度真是有了极大的提升。”
浓如墨的夜色下,闻灯一手将刀扛在肩上,一手转着玉笛,仰头面向疾风骤雪,先是一番自我夸奖,尔后感慨说道,“马克思主义说得没错,实践果然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步绛玄不止一次听闻灯说起过这句话,以及“马克思主义”这几字,并未感到疑惑或者奇怪,只是提醒:“子时了。”
“所以?”闻灯扛着刀转身,一脸莫名其妙。
“你不睡觉?”步绛玄问。
闻灯适才想起,在一日前,他还是那个每逢亥时便困得睁不开眼的弱者。“我还不困。”他摇头说道。
“先将衣服穿好。”步绛玄的目光从闻灯露在外的锁骨和手臂上一扫而过,低声说道。
“斗篷不适合近身战斗。”闻灯摆了摆手,说得不以为意。
白日里,他遇上的妖兽都在清净初境或中境,杀起来跟切菜没太大区别,穿着那身挡手挡脚的斗篷也无所谓,但夜里对战清净上境的,还是需要花些功夫,故而脱掉了。
说完这话,他见步绛玄一直拿侧脸对着他,意识到什么。他眼珠子幽幽一转,将刀放下,朝着这人走了两步,声音带上点儿笑:“酷哥,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步绛玄面无表情转过头来,但眼睛只看闻灯的眼睛。
闻灯又向着他走了一步,笑道:“男孩子不要这样容易害羞,会让人想欺负的。”
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如同飘旋的棉絮,落在两人之间,让视线都变得模糊。步绛玄和闻灯对视着,可余光有些难控,瞥着一团雪打到他脖颈之下、深深凹陷进去的锁骨上,又被风吹落而去。
步绛玄再一次别开脸。
闻灯抓着玉笛,用挂坠的流苏扫了扫他侧脸,再一转收回,将斗篷从空间法器里拿出来、穿好,抓住别人间剑鞘。
“好了。”闻灯道。
两人往北行去。
闻灯依旧不困,精神抖擞睁着眼,往四周探寻妖兽的踪迹。寻找的过程委实无聊,他拿出先前徒无遥给的肉干,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