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我去你家铺子找过你。”
“她没说,一定拿你当我的那群赌友,所以才没告诉我。”徐德龙解释说,事实也是如此,丁淑慧确实压埋了那件事,误以为是赌徒来找丈夫,能少赌一次是一次。
看来早有准备,山口枝子从桌子下拽出一只筐,里边装着菜饭,说:“我这儿有酒,我们俩喝点儿。”
“我真饿啦。”他说。
山口枝子和徐德龙就着花生米喝酒。她说:“我来镇里的路上遇见你的二姨太,她在西大荒。”
“秀云?”徐德龙惊喜,无疑是个好消息,急忙问,“你在哪儿遇到她的?”
秀云回到西大荒,使徐德龙悬着许久的心落下来。虽然自己去西大荒没找到她,但是她在那里他放心,秀云熟悉那里的一切,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送给她一匹红骡子。”山口枝子说,“本来那匹骡子准备牵到镇上来卖的,我见她背包袱步行,就给了她。”
“她没说去哪里?”徐德龙试图问清楚。
“没有,她只说一直向西边走。”
西边,西边,徐德龙仿佛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倔强地朝西边天际走去,荒荒的大漠无限延伸去……一瓶白酒下肚,两个人微醉。他问:“查清你姐姐的死因了吗?”
“只知道她死在一家酒楼里,往下的线索就断啦。”山口枝子摇摇头道,“可我一定要查清。”
“你姐死在酒楼?”徐德龙忽然想起什么,问:“是不是悦宾酒楼?”
“对呀!”
“嗯?”徐德龙突睁大醉眼望她,笑道,“你喝多啦,那个女人是日本人哪,叫山口惠子。”
“噢?”山口枝子惊讶道,“你听说了这件事?”
“何止听说,当时我就在场,亲眼目睹。”徐德龙望着山口枝子,端相她的模样。
“她是我姐。”
“你们姐俩长得并不太像。”徐德龙头脑清醒过来,说,“不对,她是日本人,你难道是日……”
“我是日本人。”山口枝子承认得干脆。
徐德龙几年前和谢管家到城里来住在悦宾酒楼,梁学深掌柜领他们看热闹。他清楚地记得,角山荣和一个叫大布衫子的人掷骰子,角山荣输光了钱,就押上了山口惠子,结果还是输了,大布衫子却不要她,角山荣便拔刀当众刺死山口惠子。
山口枝子端酒盅的手在颤抖,一扬脖儿干尽那盅酒。
“守备队长杀人,谁人敢问,赌场的人忽拉一下就都散啦。”徐德龙描述当时的情景。
“四爷,以前你怎么没说?”
“我没想到她是你姐姐。”
“我姐死时一定很惨。”
“一刀扎下去,她便倒下,一句话也没说。”
“我姐的尸体怎么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