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便登上马车,兀自离去。
鸢眉还不知他的离去,只觉得他简直是莫名其妙,这也更加坚定了想要离开他的想法。
她心头明白,倘若她妥协一次,日后便会不断轮回这样的场景,因为她是他的外室,他的所有物,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对一个人死心的时候,所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慢慢垒成一座山,如果说她因他的温柔而有过片刻恍惚,到了这刻,她心头也澄明如镜了。
原以为他摔门离去,过一会儿又会像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问了一下张婶,才知道他回到秋镜院去了。
她倒好,他不在,睡得比平时还安稳些,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只是一醒来便发现宅子里又多了好些护院,来贤也留在了这里,彻底将她当成金丝笼里的雀。
她试了几次,每次门槛都没迈出,就被那些身高体壮的护院拦了回来。
“娘子需要购置什么物品?吩咐小的去办就行了。”
一次两次的,也渐渐挑拨起她的怒火,她抿紧唇就朝他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你敢拦我?”
护院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那只张脸是铁做的一般,只冷淡劝道,“娘子还是省点力气吧,小的也是按郎主吩咐行事,你若不认同,便找他说理去,和小的说是没有用的。”
鸢眉只好回到屋里。
菱香这才知道她为何要将自己买了来,初见时,她以为他是清贵的闺阁娘子,没想到只是一个外室。
虽是如此,她并没有看不起她,反而因她荏弱的外表而动了恻隐之心,并且得知她不愿给权贵做妾,这样的品性更是难得,于是她决定帮她到底。
可裴疏晏早就知道她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这,派来的护院也是颇为滴水不漏,任凭她们主仆两个想了好几个法子都无济于事。
转眼一个月就快过了,这日裴疏晏才骤然而至。
鸢眉见他身着月白的直裰,如孤松挺立,如霞姿月韵。
几年过去了,他依旧是顶着这张极具迷惑性的脸煽动人心,可她早已看透了他腐恶的里子,不可能再信他分毫了。
果然,他一来,只字不提上回的事,只问她:“今日是寒食节,外头很热闹,想不想出去走走?”
她淡淡扫了他一眼,又低头翻了一页书。
他脸上霎时一僵,啪的一下将她的书合了上去。
“你到底想如何?”
她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道,“这话应当是我问你,裴疏晏,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了?你就这般恨我,莫非我这些年来遭受的折磨还不够多吗?”
他几乎不假思索道,“谁说我恨你?”
鸢眉忽而像抽去了脊梁骨,一下子便瘫软在了地上。
他心头一阵抽痛,屈膝跪下,将她温软的身子圈进了怀里,轻吻她鬓角低唤,“眉眉。”
鸢眉已经多年没听到有人叫她小名,没想到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