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迈入院子,走至陆机跟前恭敬行礼道:“见过先生。”
李烨依然称呼陆机为陆机先生,没有喊师叔,一是尊重,二是习惯。
陆机也没有反对,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称呼。
陆机头也没抬,应了句:“来了,坐吧。”
李烨乖巧的坐下看着陆机边下棋边喝酒,忍不住问道:“先生,别人下棋总是品茗,您怎么喝酒呢?”
“无事棋酒着酌,有时琴诗弹谈。对了,你昨日看到雍王了?说说吧。”
“昨日雍王回京时,对太子执礼甚恭,对百官谦和,没有丝毫倨傲。
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雍王本就是贤臣良将。居功而不自傲,知进退,有敬畏。
另一种是,雍王在隐忍。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戒急用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那你觉得两种可能对北周比较有利?”
李烨略一思索,回答道:“都不利。”
“哦,贤臣良将对于北周不好么?”陆机毫不意外,继续问道。
“问题不在雍王,而是在太子。臣强主弱,必有祸端。如果主强,一切都不是问题。但是现在是主弱,臣强,而且这个臣还是有皇室血脉的雍王。那祸乱是迟早的事情。”
“那么两个问题。雍王到底是哪一种?祸乱发生大概要多久?”
“这个……”李烨有些为难。
“好吧,不为难你了,能分析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正所谓洞彻人心,方能明于见事。先分析一个人,再判断他要做的事。”
李烨起身行礼道:“李烨受教了。”
“坐下坐下!怎么又正经起来了。”
“礼不可废。”说罢,李烨依言坐了下来。
“好吧,随你吧。”陆机先是无奈。
接着又说道:“不过依昨日诏书看,皇帝要对外用兵,估计长安目前两三年不会有重大变故。
你父亲加封柱国大将军,不日将启程回太原,按照惯例是要嫡亲留质京城的。那就是你或者李裕。你怎么想?”
李烨眼珠一转,说道:“我当然留在长安了。还要跟着先生学习,跟先生学天文地理,经史百家,兵法谋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陆机听了,心情大好,喝了一满杯酒。
却听李烨话锋一转,说道:“嗯,诗词歌赋好像不行,琴棋书画好像也一般,兵法谋略……”
“停,停,停。再说下去没剩什么了。”陆机开口打断道。
李烨调皮地笑了笑。
“可是这不是你想留长安就能留的。以大夫人的心性,她肯定是把你带走,把李裕留下。”
“那怎么办?我还要跟着师公学武呢。”
“你看,小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前面说的好听。嗯,好像也不是很好听。”
“求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