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情急,她倒把这个茬给忘了。红鹃闻言赶忙自己站起身,满脸歉意的道:“奴婢是不知道要怎么感念小姐的恩情了。”
莺语和妙香在她身旁连连点头,莺语还要说什么,见张晴开口说话,便即住了嘴。
“你们都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张晴看着她们说道:“只要日后不犯什么大错,让我也兜揽不住,那咱们在一起的时日且长着呢。”
说着哼哼了两声,皱眉道:“你们别都杵在这里了,看着怪闷的,我渴了,要喝水。”
红鹃等三人闻言齐齐着急忙慌的动作。
这个扭身去倒水,那一个忙忙的将之喊住,“药还没喝呢,下边熬好了刚送上来的。”
第三个又挡在第二个前头,指责道:“没吃饭吃什么药?赶紧伺候小姐吃饭。”
第一个又反驳道:“于大夫说了这药是饭前用的,先伺候小姐吃了吧。”
几个丫头咭咭呱呱的,晓露阁又恢复了往日忙碌欢快的笑语殷殷。
张晴的脚将养了几日便即恢复如初,但是她的病却来势汹汹,缠绵病榻数日也未见好转。
温夫人要操持朗哥百日礼,又十分忧心张晴的身体,这日忽然有齐敏华的奶娘王嬷嬷来报说大爷两口子吵了起来。
原来大爷张冒一早起床就去晓露阁看视张晴,回来后心情郁郁,齐敏华同他问起朗哥儿百日礼的事,他竟然虎着脸冒出一句:“办什么百日!妹妹都瘦成那样,还有心思办百日!”
这一句话算是戳了齐敏华的心窝子。
他为人夫为人父的,她十月怀胎他不在身边,九死一生的生产他也不在,孩子满月他竟然还是没回来。这次特特的回来说能赶上给孩子过百日礼,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说出这样冷心冷肠的话。
齐敏华长久以来的委屈不平都被他这一句话给勾了出来,大哭着与他吵闹。
初时张冒还回几句嘴,等齐敏华闹得大了,他说不过她,竟然摔门而去,只撂了齐敏华一个人坐在那里哭个不止,任谁劝也劝不住。
王嬷嬷没法子,只好到蝉鸣院来请温夫人。
温夫人气得不得了,她手上一摊子事儿,偏偏这两个不省心的又给她添堵。
但是在王嬷嬷面前她又不能多说其他,以免日后口耳相传多生事端,只得冷着一张脸紧赶慢赶的往绿汀院去。
齐敏华自然不会不给她婆母三分颜面,温夫人劝过一番,她便止了哭。
温夫人又好一通安抚,又说大郎的确有不是,但是他一个粗人,又看她妹妹病成那样,说话不过脑子原是有的,儿媳妇你不该与他硬杠,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着也得给他几分面子。你心里的委屈我这个当婆母的不是不清楚,大郎没功夫回来,我这心里却是实实在在的疼你,你成亲这几年我待你如何你心里还不清楚?
一番话说得齐敏华无言以对,只得讷讷点头称是。
娘儿两个正说着,高嬷嬷打上院过来,报说胡府派了两个体面嬷嬷来送还之前借去的摆设,温夫人便又同齐敏华交代了几句别同大郎计较,要夫妻和睦的话,这才回蝉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