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缺依旧沉默,只是视线倾斜到了骆志清的脖颈上。
大好头颅……
然后两人目光相碰触。
相对于骆志清的气急败坏,陆缺显得非常平静。
眼睛里亦是如此。
只不过这平静之中,隐藏了极重的戾气与煞气。
就仿佛海底的深沉黑色,越去探究便越觉得恐怖。
骆志清已经伸出手,意欲勾手向陆缺挑衅。
对视须臾,手却缓缓放了下来。
当陆缺的视线第二次向下倾斜,从他脖颈掠过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蓦然涌上心头,使他大脑瞬间空白,耳中嗡鸣,就连脖颈后的毛发都倒竖了起来。
雪落纷纷。
片片飞雪撞在骆志清脸上,肉眼可见他的脸色由红转白。
陆缺贴在唇边的拳头放下来时,骆志清紧张到了极点,血液似瞬间逆流到心脏,怦然跳动,冲击着薄薄的胸膛。
这一刻。
骆志清感觉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生死危机。
但陆缺根本没有出手,只是呵呵笑了两声。
“我不太擅长和人切磋,等弄明白了里面的规矩再说吧。”
“这……”
第三峰的其他弟子面面相觑,大感失望,这少年未免太和气了,被指着鼻子挑战居然都能够忍住?
真是毫无修士血性。
有人开口拱火道:“陆道友,我们天渊剑宗弟子不会以多欺少,仗势欺人,骆师兄出手也有很有分寸,你就尽管放开手脚,较量就是。
“胜败乃兵家常事。”
“输了没什么,可柳师妹还看呢,你要是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那恐怕会让柳师妹瞧不起。”
陆缺瞥了瞥此人,笑容浓郁道:“怎么称呼。”
“在下崔傲。”
“记下了,崔道友说的很是。不过我叫陆缺,人如其名,天生就欠缺了一份争胜之心,往后有机会,就请崔道友喝一壶吧。”
“鄙人不善饮酒。”
“没关系,我的壶也不装酒……我看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骆道友,你觉得呢?”
如骆志清这种大宗门的低阶弟子,从拜入宗门以后,就要研读典籍,练功炼气,最大的磨砺就是和同门切磋;承受过的最大伤就是断过一两根骨骼,莫说是搏杀,恐怕迄今为止连鸡都没有杀过。
这种还心存善良的小可爱,如何能跟陆缺气势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