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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阿葵尔斯瞪大了眼睛：&ldo;你们疯了么?我可是……&rdo;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大风暴啊。

&ldo;小航海士，快下令吧!&rdo;雷利看着自家船长再次将手掌按在了他的头顶，&ldo;谁小时候还没有个尿床的时候啊。&rdo;前半句让人感到自信，后半句就恢复了罗杰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可终归是给了阿葵尔斯勇气。

船上的人趴在桅杆顶端，抱着缰绳，站在船舷两侧，甚至还有在舱门口准备通信的。所有人都看着他，期待的，鼓励的，焦急的，烦躁的，各种各样的情绪，却唯独没有不信任的，没有怀疑的。

这条船上的人，都相信着，他能够将人带出风暴。

&ldo;你是我选择的航海士，&rdo;罗杰如此说道，他的声音在狂乱的风暴中，犹如焊地而立的撑天之柱子，坚定稳固，&ldo;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会替你解决剩下的麻烦。&rdo;

他如此说道：&ldo;你身后，还有大家呢。&rdo;

阿葵尔斯去看罗杰，然后又去看其他人，他抓着罗杰的手，像是在汲取力量，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远超众人意料的决定：&ldo;张帆。&rdo;

甲板上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一瞬间活跃了起来。有叫嚷有大笑，有不耐烦的催促也有慢悠悠的回复，并没有人质疑为何要在风暴之中张帆，也没有人质疑第一次遭遇风暴的阿葵尔斯能否带着他们读过这场天气。

甚至隐约之中，阿葵尔斯听见了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lso;请带着我勇往直前吧。&rso;

阿葵尔斯降生与圣地玛丽乔亚，他是家族的长子，是原定要继承家族的继承者。天龙人一贯自诩高贵，认为这个世界都是他们的乐园，所以他们没有封地。只是每年固定的从五老星那里得到提成。

小小的阿葵尔斯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疑问去问身后的管家，得到的却是越来越敷衍的回答，感受到的是对方越来越抵触甚至是带着杀意的情绪。那时他便知晓身后的管家是不可信任的，不被信任的。

再后来，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那个烧毁的小木马，变成了黑色的残渣。他意识到自己什么都不是，意识到他不可以做出选择，意识到他的弱小，意识到他是被排斥的，意识到他是一个异类，一个……只能顺从命运的异类。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问他要不要一起走。

一起去看看海。

而后他听见了风的消息，听见了海的歌唱，听见了鸟儿的通讯，听见了鱼儿的嬉戏。世界不再是那般愤怒与扭曲的颜色，世界不再是那样哀怨与抵触的样子。

这大概这就是命运吧，他如此的想到。被动的被罗杰所选择，看着他航行。被动的被沙拉选择，所以要把他带走。

然后罗杰在风暴前告诉他，他可以决定很多人的命运。不是那些被买回来无足轻重的奴隶，不是那些幽怨憎恶想要他去世的奴隶，而是家人，伙伴，朋友之间，交付于命运的沉重责任，可是……

他能够掌控命运啊。

阿葵尔斯抓着罗杰的手，哪怕心脏跳得再快，嘴里的命令都是沉稳有条的。他命令船工先生对着海流施展水柔术，命令副船长向右满舵。他命令剑士先生劈开前方的阴霾，他看见……

船最终在风的作用下一跃而起，超越了风暴。

没有改变航线，没有任何损伤，除了瘫倒一地的船员们，头顶依旧是那个晴天。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其中有什么破碎又重组。

阿葵尔斯看着倒在地上欢笑着的同伴，看着他们哈哈大笑互相打趣，听着他们称颂自己的决定，听着他们感叹前浪死在了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