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了木嘉婉,打算去找父亲,脚步刚迈出门口,木致远便来了,两姐弟一前一后的,这是商量好的吗?
木笙歌想起先前对他的态度,也不知为何,一时心软了下来,便语气缓和问道:“今日我这清瑾苑真是够热闹的,你二姐才刚走,你又来了,不知道三弟过来所谓何事?”
眼下她急着去找父亲,没有太多功夫应付这个祖宗,还是长话短说,直接问明为好,省的绕弯子了,耽误了正事。
木致远有些意外,他不知道木嘉婉来了清瑾苑,也不知道他这个二姐来找长姐干嘛。他不笨,长姐和二姐面上看着和气,然则却不是,长姐不喜欢二姐,二姐也是看长姐不顺眼,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心里头都明白的。
貌似长姐不待见他,这其中多多少少是有关系的。
笙歌站在门口似乎没有要进屋的意思,他随即就在门口与她说话:“看样子我过来的不巧,长姐是要出去吗?”
笙歌面色微动,瞧他面色看上去不大好看,像是刚刚发了火一样,犹豫了一下,请他进了屋:“进屋说吧。”
又吩咐拾锦去重新沏一壶她这里上好的碧螺春过来,拾锦又自作主张的端来了一叠桂花糕、芝麻脆饼,都是三少爷平日里的最爱。见笙歌没说话,便呈到三少爷跟前。
木致远微怔,有些受宠若惊,以往可不曾有过如此待遇。平时长姐说话跟他时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今日反倒变得和气了些。
不过他顾不得吃这些点心,比起美食,他心头的急事更为重要。
他先喝了两口茶,点心碰都没碰,笙歌瞧见了,以为是在她这里受拘束的缘故,并没有说话。
木致远重新将茶杯放下,便对笙歌说道:“我听说赵家的人今日到府上来了,是为长姐来的……”
笙歌诧异的看着木致远,这么说连他都知道了?这消息传的可真快。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不过这次是落在她自己身上罢了!
其实一大早木致远路过后院,听见府里的两个丫鬟在一块窃窃私语,说母亲要把长姐许配给赵家公子,语气里不乏有嘲讽长姐的意味。
祖母寿宴那天,他可是在场的,那个赵永詹的模样,他至今记忆犹新。论样貌,哪一点能配得上他的长姐,好比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母亲怎么会想把长姐嫁给那种人,当时他在一旁听的气不打一处来,把那两个乱嚼舌根的丫鬟狠狠骂了一顿。
木致远给人的感觉向来温和谦逊,没见过他发这么大,顿时把两个丫鬟吓的不轻,立马跪地不停磕头认错。
那可是木家的小祖宗,惹谁。也不能惹了他。
木致远原本只是想数落一顿,让她们认个错,以后别再传长姐的是非,可能当时是气糊涂了吧,才不顾及的责骂一通。也难怪,他自小便对这个长姐很敬爱,谁诋毁她一句不是,在他看来都是不允许的。
在屋里踱来踱去的,意难平,便先来了这里,至少得来把话说清。
木致远把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大概说了一下:“………这件事被我无意间撞见,连府上的丫鬟都开始讨论,想来不是空穴来风,回头我得去找母亲问问清楚。赵家公子跟长姐一点都不相配,长姐嫁谁也不该嫁给他。”
一想起赵永詹对长姐献殷勤和百般讨好的嘴脸,他就十分不喜欢。堂堂木家大小姐,吴州的才女,嫁的男子,再怎么样,最起码也得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再看看那个赵永詹,浑身上下一堆肥肉,满嘴的同臭味,不过是仗着自己家里有些钱罢了。
说话间,木致远已皱起了眉:“长姐你即便要嫁人,也是像志昊哥哥那样的,然而绝对不可能是他们赵家。”
笙歌面色微怔了下,她抬头细细打量木致远,他竟然比自己还要气。
方才她还纳闷木致远从何听说了赵家的事情,她这个弟弟向着自己,陈姨娘是不可能跟他早早言明此事,看来府上胆大的丫鬟不少,没事竟在背地里笑话起她来了。
不过听到木致远说这些话时,也不知为何,心里很暖。她这个弟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自己,才特地跑过来。不顾她先前如何对他的,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搭理于他。
笙歌微抬起的手顿了一下,想了一想,又缓缓放了下来。
“你今日过来就只是和我说这个?”她问道。
貌似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其实没有想象一般的讨厌。
木致远注意到笙歌异样的表情,以为自己看错了,等反应过来,正对上笙歌投过来的目光,下意识他慢慢垂下头,点了点头,低声回道:“我希望长姐能嫁得幸福,不想因为误嫁人毁了一生。”
的确如此,不然他不会过来和她说这些话。
比起那些在背地里看笑话的人,木致远有心多了。
笙歌平静地看着他道:“你可知这次给我说亲的人是你的母亲,你这么说是不相信你的母亲,还是觉得赵家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木致远一时之间怔住,看似两个问题,实则隐含的意思,其实是一样的。
他心里很清楚,母亲和长姐合不来,又怎么会给长姐说一门好亲事。他虽然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