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裂开嘴唇讥笑,&ldo;忻馨,你是个胆小鬼,你怕喜欢上我是不是,你怕我比你小,怕我花心玩你,怕我没钱,你明明怕,又贪心,舍不得拒绝,又下不了决心接受,你说是‐不‐是?&rdo;
全身血液迅速回流到心脏,瞬息之后又全部往脸上涌,我怎么忘了,这个人他是条毒辣的竹叶青呐,漂亮和气都是骗人的一层皮,他狠着呢,不张嘴则已,一张嘴毒牙尖利,见血封喉。
我用眼睛狠狠地绞杀着这个可恶的家伙,自以为是的铁口神断,阴险歹毒的卑鄙小人,手挥脚踢膝盖顶,使出全身力气要挣脱他的钳制。
可是双手尚未脱离魔爪,腰却被搂住了,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他像捕捉猎物的凶雕精准猛健地啄了过来。
口腔里冲进来的异物有比薄荷糖更好闻的清爽味道,又热又软,长驱直入,作恶不休,我的脑神经瞬间纽结成比最复杂的分子结构还离奇的形状,而更离奇的是在最初的惊诧恐骇和拒绝挣扎之后,我发现自己居然鬼迷心窍地开始回应他。
时间似乎停滞了,当终于唇舌分离,他捧住我的脸,笑了,声音低沉沙哑,像轰隆隆的闷雷穿透心尖,&ldo;忻馨,你对我有感觉。&rdo;
我面红耳赤地和他对视了两秒,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推开他冲进厕所里干呕。
刘穆在外头拍门,&ldo;忻馨,你不舒服吗?&rdo;
我呕了几口之后坐在马桶上捧着头发晕,后悔得使劲锤大腿,奶奶滴,这是搞什么呀?又不想和人家谈恋爱,干嘛糊里糊涂亲到一起去了,这下怎么办?说不清楚了。哎,亲就亲了吧,都不是黄花闺女纯情少男,他还比你小呢,你怎么这么怂。
我躲到不能再躲下去了,终于哗啦一下推开厕所门,大义凛然地走了出去,准备在气势上先压倒对方,让他明白刚才只是个意外事件,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想得太复杂。
可我看见了什么?刘穆居然在翻我的提包,听到我出来了,手都不抖,一径一径地还在翻。
我扑过去制止他:&ldo;喂,你在干嘛!&rdo;
他面无表情,把包扔到我怀里,双手捏住我的爱喜轻轻一揉,和着打火机一起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拍拍手掌,&ldo;从今天起不准抽烟。&rdo;
&ldo;管你屁事呀。&rdo;我从垃圾桶里把爱喜捡起来,发现已经碎尸万段。
&ldo;当然管我的事,从今天开始你是我女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rdo;
&ldo;谁答应做你女朋友了‐‐&rdo;
&ldo;亲都亲过了,还不算答应吗?&rdo;
他像蛇一样贴过来,眼睛闪闪发狼光,我抱着包啪的一下退后一大步,这个样子的刘穆,又赖皮又无耻,真真让我没辙。
我后悔得要死,只能装虚弱,&ldo;我真的头昏,不舒服,你能不能先走,有什么改天再说吧。&rdo;
他走之前抱了我一下,很短的时间,但已经让我非常不自在。
这个混乱的夜晚超过了我的想象能力和控制能力,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头不昏了就犯烟瘾,无奈只有下楼到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去买了一包。
坐在花园秋千上抽烟,才发现月华如水,早开的桂子在月光中泛出莹润的光泽,我深深吸了一口桂花香,心里一时冷一时热,什么念头都有,突然想起去年夏天吃完阿生的喜酒,刘穆送我回来,当日曾经坐在同样的位置,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接近慢慢亲密起来的呢?
又快中秋了,去年的中秋,我还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呢。分开已经半年多了,那些曾经像水葫芦一样生长蔓延的执念,被时间这双无情的大手慢慢地磨损消耗,却在这个桂枝香浓的初秋之夜绝地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