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门前,拾锦看了素织一眼,随后伸手将门轻轻推了开。她们来到里屋,看到笙歌紧裹着被子在床上熟睡着,拾锦迟疑了片刻,走上前去轻喊了几声。
笙歌好似并未听到一样,拾锦和素织对望了一眼,感觉情况确实不太对劲。
素织伸着脑袋瞧了瞧,凑到拾锦耳边小声低道:“大小姐好像怕冷。”
闻言,拾锦心中顿时一惊,看上去有可能是生病了,也顾不得礼数,伸手摸了摸笙歌的额头。这一摸,拾锦吓了一跳,大小姐额头滚烫,果然如她心中猜想的是生了病。
素织见拾锦脸色一时不太好,忙扯了扯她的衣袖问道:“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因为大小姐她……”
情况紧急,拾锦顾不得多想,立马说道:“大小姐额头滚烫,像是发烧的想象,事不宜迟,你在这里照顾她,我去请大夫。”她想,一定是昨晚吹了冷风的缘故。大小姐为了不让她两担心,声称自己没事,如今都烧成这样子,怎么能没事。她居然还认为大小姐是累了才一直睡到现在,如果她早点发现不对劲,也不至于病到现在。说不定早把大夫给请到府上,给大小姐看过病了。
听到拾锦这么说,也是十分惊讶,甚至有些心慌,她努力稳住情绪,对拾锦应道:“你放心去,我一定寸步不离守在大小姐身边,照顾她。”
拾锦出了屋,准备出府去请大夫,走了几步,忽然听了下来。此时天已经黑了,她这么贸然去,这一来一回的,肯定是要耽误不少时间的,而且大小姐高烧成那样,应该把大夫越快请来为好。她眸光一闪,想到了顾以澂。
拾锦想也不想的又调转了方向,直奔顾以澂的屋里去。
流云远远的便瞧见了她,便迎了上去。
他问:“你这急急忙忙的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拾锦是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做事一向稳重,要说素织做事急躁些就罢了,他却很少见到拾锦也这般如此慌张的样子。
拾锦大揣着气,上气不接下气,问道:“姑爷……姑爷可在?”
原来是找大少爷。
流云拿眼往屋里指了指,说:“大少爷在屋里呢。”
拾锦眼前一亮,像是抓到救命的希望,不等流云再问话,提步就进了屋。为探个究竟,流云后脚也跟着一道进去了。
拾锦看到顾以澂正在屋里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看样子是在看书。
看到这般场景,拾锦不免心中生凉,大小姐病成了那样,这个节骨眼,姑爷居然还有心情在看书。如果不是碍于她是丫鬟的身份,她早就上去将他手里的书给拿掉。
“何事?”顾以澂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淡道。
拾锦想到大小姐此刻正高烧不退,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她身子一软,立马跪在了地上,难过的说道:“姑爷,求你快救救小姐吧。”
话音刚落定,顾以澂将手里的书一扔,目光直看着拾锦,忙问道:“笙歌她出什么事了?”
在这之前,他有向府里的人打听了笙歌的情况,知道她在午休,便没过去。
拾锦声音哽咽道:“大小姐不是贪睡的人,奴婢见大小姐睡了半日也没醒,觉得情况不太对劲,便和素织进屋去瞧瞧,谁想……”说着,眼泪滑落了脸颊,她抹着泪说,“谁想奴婢摸大小姐的额头时,发现很烫,看样子是发高烧了,奴婢本想出去请大夫的,但想着天色已晚,一来一去耽搁时间,误了小姐的病情,只好到姑爷您这里来求救了,姑爷,您……”
话还未说完,顾以澂立马站了起来,朝外面把流云唤了进来。
话音刚落,流云便进了屋,看到跪在地上的拾锦,脸上还挂着泪水,又看到大少爷脸色不太好看,心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顾以澂看着流云,吩咐道:“你身手敏捷,用府里的马车去请个大夫来,越快越好,路上不得耽误。”
流云听了,愣了一下,这般着急请大夫过来,况且都这么晚了,想着是府里的什么人生病了吗。
顾以澂见他发愣,微皱着眉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流云忙回过神,下意识的反应了过来,连连应道:“我这就去请大夫。”过完,一眨眼,人便从屋里消失了。
片刻不耽误,顾以澂抬了抬手又让拾锦起来:“带我去看看笙歌。”
拾锦擦了擦眼泪,从地上起来时,顾以澂人已经出了屋,她只得小跑着跟上去。
顾以澂过来的时候,素织已经用湿毛巾敷了敷笙歌的额头,一个人蹲在床边,寸步不离的守着。
忽然,身后走过来一个人,素织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是姑爷,忙恭敬行了行礼。
“姑爷。”
顾以澂一门心思都在笙歌,无暇顾及她,随手摆了摆手,素织起来后,退到了一旁。
顾以澂用手摸了摸笙歌的额头,顿时眉头紧锁,声音沉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发高烧?你们是怎么照顾夫人的?”
看着笙歌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样子,顾以澂心下是既着急又心疼,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烧了起来,可多年的养成的性格和修养不允许他拿下人发泄心中的怒气。
这才隔了多久没过来,人就被照顾成这个样子,他心中难免生气,同时他也气自己,好好的干嘛为了齐志昊的事情跟她赌气、生闷气,以至于因为心里的芥蒂对她刻意避着,视而不见。他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没有半分大度,说到底他还是害怕,怕她心里还有那个人,怕她还没有完全放下,怕她有一天会离他而去,他自问这么多年来,从未惧怕过7什么事情唯独到了她这里,就成了例外。
他收回了手,随即坐了床边上,又将毛巾小心的敷在她的额头上,紧握着她的手,心里却着急万分。
开口回话的是拾锦,她交代说:“姑爷息怒,是奴婢没有照顾好。昨夜大小姐睡在榻上,窗户又半开着,吹了一夜的冷风,想是这个原因才发的高烧,都是奴婢的错,请姑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