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一阵,林中突然传出脚步声。
紧接着,是一个粗犷汉子的声音:“格他奶奶的,这什么破世道。周国军队都快抢到俺们村里来了,要不是老子会打猎,早饿死了。”
另一个声音说:“听说他们已经打到禹州,不知道大夏还能在那群周国蛮子手下撑多久。”
汉子粗声粗气说:“周国换了皇帝,你不知道吗?”
“什么?换了皇帝!”
“前两天的事,听说之前那个周国皇帝,被他弟弟弄死了,现在尸首还挂在边境漠河。”汉子道。
另一人很高兴:“之前那个周国皇帝澹台明朗豢养妖怪,搞得民不聊生,现在换了皇帝,新帝总不如之前的澹台明朗残暴吧!”
汉子嗤笑说:“你道新帝是多么仁慈的人,听说他捉到他哥哥,也不急着登基,把那肉一片片割下来,剜了眼珠,全部喂了野狗。双腿只留了白骨,引来苍蝇和毒虫啃噬。澹台明朗被绑在旗杆上,生生捱了三日,才最终咽气。有人说,新帝不急着登基,是要打下大夏再登基。”
另一人不可置信地说:“可……澹台明朗不是养了妖怪吗?漠河一战,他豢养的妖怪,身躯有一座小山高,连叶大将军都输了,怎么会被新帝杀了。”
百姓就想过安稳日子,显然周国新帝的残忍狠辣,比旧帝还可怖,实在让人惊骇到难以接受。
汉子闷声闷气道:“那谁知道,妖怪到底是妖怪,你当是什么猫猫狗狗?”
两个猎户向前走,迎面遇上苏苏和小山。
猎户们一惊,面面相觑。
这破山林,怎么会有漂亮少女和小孩?难道……
还不等他们脸色大变,苏苏出声问:“请问二位大哥,你们口中的周国新帝,是叫澹台烬吗?”
见她语气和善,身上也没有妖媚的感觉。
先前那个汉子胆子大些,回答道:“我们也不知道新帝叫什么。”
苏苏听他们谈论,就知道如今情况不太妙。
再加上这天气热得不像话,根本就不像她才进入荒渊时的三月初。
“大哥,如今是几月了?”
猎户回答说:“七月了,姑娘,你和这小孩,怎么在山林中?”
苏苏说:“本是进山寻药,没想到在山林里待着许久,什么药都没找着。”
汉子说:“我们这里也不安稳了,周国打了过来,全靠宣王殿下守着城门。姑娘,你别找什么药了,还是早早回家,和你家人赶紧离开吧。”
这两个倒是好人。
苏苏道:“我知道了,这就带着弟弟赶回去。刚刚听你们说……叶大将军兵败漠河,是怎么回事?”
猎户沉沉叹了口气,说:“周国旧帝养了一只吊睛白额虎,那妖怪身子有半座小山高。两军还没交手,叶大将军的军队,就被吊睛白额虎咬死了。士兵们散的散,逃的逃,还没打,就已然输了。”
“漠河失守,如今已经落在周国手上。”
苏苏连忙问:“叶大将军没事吧?”
“听说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咱们宣王殿下,正代替叶大将军,守在禹州。”
苏苏心里十分沉重。
她万万没想到,明明自己进入荒渊三日不到,可外面已然过了三月。
看来荒渊的时间流速不同,一出来,竟大局变迁,成了如此糟糕的局面。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荒渊的奇怪,让她身上的结春蚕并未发作。
如今澹台烬杀了澹台明朗,还对上了萧凛的夏军。
父亲受伤,大哥在嘉峪关中了毒,二哥投靠澹台烬,没有一个好消息。
转眼间,人间已然七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