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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第1页)

&ldo;您知道现在的我身上发生什么事情吗?&lso;他们&rso;……那些狗崽子们开始围绕我周围。像牛虻群一样,不慌不忙,逃跑也不会立即跟来。可是过了一会儿,他们又会出现在我的周围。真是让人发疯。不论去哪里,都跟踪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怎样才能把那些狗崽子们赶走呢?&rdo;

我很紧张。男子胡乱转动眼珠子,抓住我的手发抖。我从未看过这种情景。以前参加学生运动,被捕后接受拷打变成残疾的舅舅有点像他。犹如被看不见的影子包围似地,挥动着两个胳膊,在恐惧中发抖,在被窝里小便。而男子更厉害,就像发作之前的精神病患者。

&ldo;他们会一直跟到首尔吗?不会吧?因为我能听见他们。他们扑向我,我逃跑就可以了。跑到天涯海角,宇宙的边缘不就行了吗?不是吗?嘻嘻……&rdo;

男子开始傻笑。逐渐失去理性的他开始向四周的看不见的敌人得意洋洋地喊叫。

&ldo;你们这些狗崽子,你们以为能抓到我吗?傻瓜……狗崽子,你们追我看看,看能不能抓住我……嘻嘻……&rdo;

客车里的乘客们的眼睛都朝向了男子。

&ldo;喂,这是你自己的专车吗?&rdo;

前面有一个青年用带毒气的声音抗议。但男子好不在意。突然男子停止了傻笑。他的脸像蜡像一样僵硬。他用苍白的脸问我

&ldo;先生,您听见了吗?听不见吗?家伙们已经来到了那里&rdo;

他指向了客车后面。但是他所指的是空坐。

&ldo;喂!你们这些狗崽子,还不滚到那边?快滚开!&rdo;

他开始拳打脚踢,口里吐着吐沫。

&ldo;你们这些狗崽子,敢附在哪里!要死啊……该死的,还不快滚?呜啊啊啊……&rdo;

他从坐席上蹦起来,发疯地用两手抖全身,就像面对看不见的蜜蜂,展开搏斗。

&ldo;哥?是哥哥吗?哥救救我吧。哥哥我要死了!这些狗崽子们在附到我身上!喂,你这个疯子,你脑袋爆炸管我什么事?呜啊啊啊……不要进来!不要!不要进来……&rdo;

他捂住耳朵,喊着悲鸣,倒在了我上面。他的嘴里流出吐沫,脖子上膨胀的血管似乎当场要爆开。

&ldo;哥!不要进来!哥!求求你!咔……&rdo;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男子翻弄眼睛,眼边的毛细血管膨胀,脸和头部的血管快速膨胀的情景。

他抱住太阳血,拼命地喊。

&ldo;哥哥!&rdo;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球蹦出,几乎同时他的头部在我眼前爆炸了。

&ldo;砰!&rdo;

组成他的头部的皮肤、肌肉、头盖骨、大脑、脑水瞬间跟血块一起,盖住了我的全身。那天我最后记住的是头部炸开后也疯狂地挣扎的男子的手脚。

&lso;大脑过多电流&rso;。

医生说男子是因罕见的&lso;大脑过多电流&rso;现象而死的。我们虽然感觉不到,人体内经常流着细微的电流。这种电流在人过分费神经时瞬间集中在大脑里,瞬间给头盖骨增加电压,使大脑和头盖骨爆炸,世界上曾报道过几例此类死亡现象。医生追加说,因为是极罕见的事情,不需要担心这种事情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我想相信医生的话。

正确地讲,男子的头部在我眼前爆炸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是相信这种说法的。

说实话,虽然并没有百分之百地相信男子的话,但是事情已经在我眼前发生,开始觉得男子死前讲的所有事情是真的。然而直到那时我只感觉到看残忍的恐怖电影时的令人恐怖的厌恶感,仅此而已。至少在那时以前,那种事情,发生在男子身上的事情与我毫不相干。

客车上的很多乘客呕吐、吓昏,而我相当沉着。救护车把我送往急救室,护士们用消毒棉给我擦脸、脖子等部位时,我依然能保持足够的冷静,去确认我耳朵是否正常。目睹男子头部爆炸的情景后,并没有出现耳朵变聋或听到&ldo;他们&rdo;的声音的情况。

我觉得人活着什么事情都能碰到,不值得大惊小怪。

那毕竟是那个男子的不幸而已,并不是我的不幸。当医生说我的身体,尤其是耳朵没有任何异常后,来到警察局陈述所目击到的情景时,我的声音一点都没有颤抖,冷静地回答负责警官的每一个提问。

我看到人死去的情景,并不是第一次。中学时代,曾亲眼目睹过爷爷去世的情景。不过像那个男子一样,人的头部在我的眼前炸成碎片的死亡情景还是头一次看见。

过了一个星期后,我完全恢复了以往了平稳。甚至能在酒桌上半开玩笑地跟朋友们讲那次的经历。我第一次听到他们的声音的那一天,我跟久违了的大学同学们一起喝酒,跟他们讲了高速客车上经历过的事件。由于我讲得过于冷静,朋友们甚至误认为我在编故事。即便是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实际发生的事情后,朋友们依然你一句我一句地开玩笑。

&ldo;看来,我得少跟老婆打架。脑袋爆炸怎么半?&rdo;

&ldo;人头爆炸,是不是跟电影中一模一样?&rdo;

并不是一模一样。反而更非现实。那种热乎乎的触感至今还生动地留在记忆中。

&ldo;作为纪念,检一块放进冰箱里多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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