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rdo;莫尽言终于将衣服递到那人手里,&ldo;给。&rdo;
他看见那人接过去,在脏湿的衣服里翻检了几遍,终于拿出一个什么东西,莫尽言也没看清是什么,那人将东西藏到被子里去了,衣服再次被扔在地上:&ldo;谢谢莫兄弟,东西已经找到了,幸好没有丢。可以劳烦莫兄弟帮我洗一下衣服吗?&rdo;那人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微微含了笑意,把莫尽言看得小心肝噗通噗通跳。
莫尽言一时间竟动弹不得,直愣愣地盯着那人看了半晌,才说:&ldo;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做什么的?来我们这里做什么,怎么会被人追杀?&rdo;
那人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敛了笑,垂下眼帘说:&ldo;我叫俞思冕,京城人士,是个茶商,去延平府贩卖茶叶。没想到昨天夜里遇上了水匪,我不惯坐船,有些晕船,又不谙水性,船被水匪凿穿,抢走了我所有的行李和银钱,我在反抗的时候还挨了一刀,落水之后,抢到一块船板,顺流而下,没想到会被小兄弟所救,实在是俞某人命大。救命之恩,俞某人铭记在心,将来就算肝脑涂地,也必定要回报大恩大德。&rdo;
延平的茶叶远近闻名,每年倒是有不少茶商来贩茶,不过茶叶虽然几乎终年都能采,但要数春茶为最上品,此季已是仲秋,只有最次等的秋茶了。莫尽言看了一眼俞思冕,道:&ldo;你受了重伤,又在水中浸泡了那么久,居然没有死,还真是福大命大。你现在安生养伤吧,等伤好了,再报答我们。&rdo;他秉性率直,心思简单,有什么便说什么,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把俞思冕说得又愣了一下。
莫尽言瞪他:&ldo;你难道不愿意?我救你回来是花了大力气的,我聂世翁的药也是要钱的,这些等你将来病好了,都是要还给我们的。&rdo;
俞思冕嘴角一弯,微笑起来,
令人如沐春风:&ldo;这自然是应该的,多谢莫兄弟,有劳了。&rdo;
莫尽言连忙转过脸去:&ldo;你记得报答我们就好了。&rdo;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怎么一个男人,还笑得那么勾人。
第三章雪藏
俞思冕问明了莫尽言家的位置所在,知道离自己出事的地点已有上百里之遥,便放下心来,在莫尽言家安心住下来养伤。
莫尽言的生活并不因家里添了个病人而有多少变化,照例每日傍晚便出门去打渔,深夜回来,清晨再去收一趟渔网,一大早赶去集市卖鱼,换些油盐米粮回来,给俞思冕做饭。每天还会尽量给买点肉类,给俞思冕滋补身体。
每天晚上的睡觉成了莫尽言甜蜜又痛苦的煎熬,他躺在俞思冕旁边,总是止不住心猿意马。他发现自己总是克制不住身体的冲动,胯下随时都忍不住想要站立起来。这让他既是羞又是恼,所以睡觉时总是夹紧了双腿,屈起身子,远远地背了俞思冕而睡,却还是止不住做那羞人的春梦,春梦的对象不是自己一直心仪的芸姐姐,而是与自己一样的男人,甚至有一两次他差点都要看清了对方的模样。莫尽言苦恼不已,觉得自己肯定是患了什么病,不然怎么这么不正常呢,可是这太过私密的事,又如何好跟外人说道,只好一个人默默忍受着这恼人的折磨。
聂芸照旧每日送药过来,但都没有与俞思冕照面,一方面是俞思冕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另一方面则是莫尽言每次都有意无意地拦住了。聂芸听说俞思冕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也有心要回避,每次将药送到外屋就走了。
这日聂芸送药过来,看见莫尽言拿着针线坐在堂屋内缝补衣裳,那衣裳看起来甚是眼生,又仔细瞧了一下布料,料想是屋内那位伤者的衣裳。一边放下药碗问:&ldo;小言,你在作甚呢?&rdo;
莫尽言抬起头来:&ldo;芸姐姐你来了啊。我在给俞大哥补衣服呢,他的身体好多了,说想要下床来走动一下,我这里都没有他合身的衣服,便将他自己的衣服补一补。&rdo;
才几日功夫,这就叫上大哥了,聂芸心里偷笑,又有些惊异。她走过去看了一下莫尽言的针脚:&ldo;需要姐姐帮你缝吗?&rdo;
莫尽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活,不算很细致,但是勉强也过得去了,从前爹在世的时候,这类活是爹做的,后来爹不在了,这活就自己做了,所以也不算笨手笨脚:&ldo;不用了,芸姐姐,我能缝。&rdo;他心里有个隐秘的秘密,觉得俞思冕的事最好不要假手他人,尤其是这么漂亮又能干的芸姐姐,好像芸姐姐做了,俞思冕就会成为聂芸的人了。这也是他一直不让他俩碰面的原因。但是他没想过,俞思冕每天喝的药还是聂芸煎的呢。
聂芸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发现最近莫尽言呆在家里的时间长了,不再老往自己家里跑了,也没觉得奇怪,因为家里有一个病人呢。她对那个病人不是不好奇的,听祖父说过,这个人不是本地人,长得似乎也很
好,所以她心里也隐隐有那么些好奇,到底会是个怎样的男子呢?
俞思冕当然是不可能被藏起来的,他的身体底子很好,伤口好得快。在床上躺了五六天,见不到天日,觉得自己都快要长毛了,觉得自己有了些气力,伤口也没那么疼了,便想起来活动活动。
这天下午,莫尽言在家安静地修补渔网,秋阳洒落下来,斜斜地照在屋檐下,秋蝉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更显得屋子里一派宁静。过了一会,里屋传来了动静,他抬头一看,看见俞思冕正微躬着腰扶着门框跨出门槛来,他连忙跑过去搀扶:&ldo;俞大哥,你怎么起来了?伤口不是还没好利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