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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第1页）

说起皇后的信任，我又想起三位公主溺毙当日，皇后对我的嘱咐，不可谓不恳切。皇帝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朝，无论如何，我都应当好好想想，该怎样向皇帝陈情、怎样救下锦素等人的性命。

我紧了紧斗篷，加快脚步道：&ldo;快些走吧，回去再仔细回想。&rdo;

过了几日，我正和史易珠一道整理和誊抄笔录，准备送呈皇后。忽听外面传来女子的哭声，本来细细的一缕，陡然转盛，还有男子的呼喝之声。我和史易珠相看一眼，俱感奇怪。正要扬声叫人，却见帘子一动，芳馨闪了进来：&ldo;姑娘，大事不妙。掖庭属忽然派了许多人来，奉了圣旨正在四处拿人。说是所有服侍过皇太子和三位公主的辱母和宫人都要关进掖庭狱，女官都被赶到霁清轩软禁起来。&rdo;

我大惊，抛下纸笔便向外奔，芳馨和绿萼拿了斗篷和手炉在后面追之不及。我一口气奔上汴河桥，胸口疼得厉害，不禁伏在栏杆上大口喘息，果见掖庭属的侍卫正在驱赶桂园的宫人。一个小宫女抓住一个矮胖官员的衣角，跪下泣道：&ldo;求求大人，让奴婢给嬷嬷磕个头再去。&rdo;

那官员推开她，示意两个内监将她架起：&ldo;姑娘，这是圣旨。刘氏敢自尽，便是抗旨，你还是别沾染的好。&rdo;说着转过身来：不耐烦地挥挥手。正是李瑞。

我大步走上前去，喝道：&ldo;且慢！&rdo;

见是我，李瑞立刻满脸堆笑，&ldo;朱大人怎的来了？&rdo;说着作了一揖。

我还礼，指着那个小宫女道：&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李瑞道：&ldo;今晨掖庭属接到圣旨，命下官等捉拿皇太子和公主身边的宫人。皇太子的辱母刘氏在小库房里悬梁了，这丫头非要去磕头。&rdo;

只见这小丫头只有十三四岁，眉清目秀，还在不停地哭泣。我叹道：&ldo;难得这样有情义，大人何不开恩，不就是磕个头么？&rdo;

李瑞一怔，随即慡快道：&ldo;也罢。既然是朱大人求情，便让她去磕个头又何妨。&rdo;说罢向那两个内监使个眼色，小丫头也顾不得向我道谢，一溜烟跑进桂园去了。

我微笑道：&ldo;多谢李大人。&rdo;

李瑞嘿嘿笑道：&ldo;下官知道，朱大人是最仁慈不过的。这会儿往桂园来，是想见谁？&rdo;

我笑道：&ldo;李大人快人快语。我来是想见于大人的。&rdo;

李瑞道：&ldo;天这么冷，下官也不能教大人白白走一趟。大人请进，不过时间可不能太长。&rdo;

我忙行了一礼，&ldo;多谢大人。&rdo;

刚刚踏进桂园，只见皇太子的辱母刘氏的尸身被抬了出来，放在路旁。几个宫人跪在一旁叩头不止。李瑞的下属又从屋里赶了好些人出来，见人堵住了路，便毫不客气地往他们身上乱踢。众人尖叫不止，纷纷抱头避让。

绿萼从后面赶了上来，见此情景，怒道：&ldo;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rdo;

我瞥了她一眼，淡淡道：&ldo;雷霆雨露，莫非皇恩。&rdo;

一转眼，只见锦素独自在门口呆立。我连忙迎上前去唤道：&ldo;锦素妹妹。&rdo;

锦素循声望来，顿时又惊又喜，上前来紧紧握着我的手道：&ldo;姐姐。他们竟肯放你进来？我只当再也见不到你了。&rdo;说罢流下泪来。

我捏了捏她的左臂，心疼道：&ldo;为什么总是穿那么单薄？若兰和若葵如今就不放你在心上了？由你冻着？&rdo;

锦素摇头，&ldo;她们为我收拾衣装去了。&rdo;

我实在不忍心再听众人的哭叫哀求：&ldo;咱们进屋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