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断断续续听见莫雷斯塔尔的宏论:
&ldo;啊!达斯普利上尉,宽容,上下级之间的真诚关系,军营被视为博爱学校,军官
像导师,所有这一切都很漂亮,但你知道这样的体制会造就什么样的军队吗?一支由逃
兵和叛徒组成的军队……&rdo;
苏珊娜低声问道:
&ldo;我能挽着您的胳膊吗,菲律普?&rdo;
他马上提供热情服务,为自己能让她高兴而感到幸福。看到她像一个女友一样信任
地靠在他的身上,他感到特别惬意。他们即将天各一方,什么东西也不能玷污这一天的
纯洁的回忆。令人安慰的感受不会给他带来忧愁。已完成的义务总留下苦涩的味道。对
牺牲的沉醉再也不能使你兴奋,你明白自己拒绝的是什么东西。
在温暖的夜晚,在微风捎来的所有气味之中,苏珊娜的芳香直向他袭来。他久久地
吸着这股香气,心想还从来没有别的香气让他如此激动过。
&ldo;别了,&rdo;他默默地对自己说,&ldo;别了,小姑娘,别了,我的爱情。&rdo;
在这最后的时刻,就像是赋予给他不可能的愿望和被禁止的想法的一种至高无上的
恩典一样,他沉浸在这一爱情的快乐之中,神奇地使它在他心灵的某个未知的区域里获
得新生。
&ldo;再见,&rdo;轮到苏珊娜说了,&ldo;再见,菲律普。&rdo;
&ldo;您要离开我们了?&rdo;
&ldo;是的,否则我父亲会回来陪我,可我不想要任何人……任何人……&rdo;
而且,约朗塞和莫雷斯塔尔已经在一条凳子边停了下来,那是在两条小路的交叉口,
较宽的那一条,也就是左边的那一条,直通边境。大家把那个地方叫做&ldo;大橡树十字路
口&rdo;。
莫雷斯塔尔再一次拥抱苏珊娜。
&ldo;再会,我善良的苏珊娜,别忘了我是你的证婚人。&rdo;
他的手表铃响了。
&ldo;哎呀!哎呀!十点一刻了,菲律普……我们真的一点都不用急……你母亲和玛特
一定上床睡觉了。没关系,加油干……&rdo;
&ldo;听我说,父亲,如果你觉得无所谓,我宁可走直路……野狼高地的那条小路太长,
我又有点儿疲惫。&rdo;
其实,他跟苏珊娜一样,想独自回去,这样的话就没有任何东西去搅乱他凄凉的充
满魅力的美梦。莫雷斯塔尔的长篇大论使他害怕。
&ldo;随你的便,我的小伙子,&rdo;父亲喊道,&ldo;不过千万不要把前厅的门插上插销,不
要把链子挂上。&rdo;
约朗塞也同样吩咐苏珊娜。然后,两个人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