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亚邦失去了说话能力。他最多能含混不清地发出咕哝声,因此人们得要他多次的重复才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一边反复地说着,一边轮番地望望上司,又看看俘虏,就像一只好猎狗对待它的猎物一样。
&ldo;好,&rdo;军官说,&ldo;只是以后手要轻一点。&rdo;
他朝那人弯下身子,拍了拍,发现他只是昏厥过去,他对hhi说:
&ldo;您认识他吗?&rdo;
&ldo;不认识。&rdo;她肯定地说。
&ldo;您肯定从没见过?任何地方都没见过这个人?&rdo;
这个人的头很大,头发乌黑,涂着发蜡,胡须灰白。穿着裁剪得体的深蓝色套装,说明他生活富裕。
&ldo;从来没有见过……从来没有……&rdo;年轻女人说。
上尉搜查那人的口袋,发现连个纸片都没有。
&ldo;那好,&rdo;上尉站起身来说,&ldo;等他醒了再审问。亚邦,把他的手脚捆好,丢在门厅里,你在这里看着他。你们其他人,该回康复中心去了。我有钥匙。向柯拉丽妈妈道别,快走吧。&rdo;
伤员们一一道了别,上尉把他们送到门外,又回来,把柯拉丽带到客厅,然后说:
&ldo;现在,我们来谈谈吧,柯拉丽妈妈。在解释之前,先听我简单说几句。&rdo;
他们坐在燃烧着的火炉前,火焰欢快地跳跃着。帕特里斯把一个坐垫塞到柯拉丽妈妈的脚下,又关了一盏灯,这灯似乎使她感到不自在,现在她自然多了,于是他马上说:
&ldo;您知道,柯拉丽妈妈,我八天前出院,住在纳伊瓦马约街这家医院的康复中心附属病室。我每天早上在那里换药,晚上在那里睡觉。其他时间我就散步溜达,中餐和晚餐东家吃到西家,有时拜访一些老朋友。今天早晨,我在一家卖咖啡的餐厅里等一个朋友,我忽然听到别人最后说的几句话……应当向您说明一下,这间大厅被隔成两部分,中间的隔板一人高,一边作咖啡厅,另一边作餐厅。我当时独自一人在餐厅这边,那边的两个顾客背对着这边,我看不见他们,他们大概以为这边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很大,有些话被我听见了,于是我记在了本子上。&rdo;
上尉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说道:
&ldo;这些话引起我注意是有道理的,您也会明白的。他们在说这些话之前,还谈了一些别的问题,什么火星、火星雨的问题,战前有过两次,是一种夜间信号,一旦发生情况就可以各就各位,立刻采取行动。这些您懂吗?&rdo;
&ldo;不懂……为什么呢?&rdo;
&ldo;您看,啊!我忘了告诉您,那两个人是用英语谈话的,他们用词倒很准确,只不过发音不标准,我肯定他们两个都不是英国人。我把这些话翻译给您听:
&ldo;&lso;那么,总之,一切问题都解决了,&rso;其中的一个人说,&lso;您和他务必在今晚七点以前赶到指定地点。&rso;
&ldo;&lso;我们将赶到那里,上校。汽车已定好。&rso;另一个人说。
&ldo;&lso;好,请记住,那小女人是七点离开野战医院。&rso;
&ldo;&lso;不用担心。绝对不会错,因为她老走那条路,经过彼埃尔‐夏龙街。&rso;
&ldo;&lso;您的一切计划都落实了吗?&rso;
&ldo;&lso;一点一点都已落实。将在谢洛街尽头的广场上动手,即便那里有几个人也来不及救她,因为我们的行动会像闪电似的快速。&rso;
&ldo;&lso;司机可靠吗?&rso;
&ldo;&lso;我相信,我们给了他那么多的报酬,他会听我们的话的,这就行了。&rso;
&ldo;&lso;很好,我坐车到约定的地方等您。您便把那女郎交给我。这样我们就能控制局面了。&rso;
&ldo;&lso;弄到那小女人,上校,不能说不是件美事,那妮子真是太漂亮了。&rso;
&ldo;&lso;是很漂亮,我很早就见过她,但没能和她认识……因此这回我采取了迅速果断的措施。&rso;
&ldo;上校又说,&lso;可能她会又哭又闹,大喊大叫。这更好!我喜欢有人抵抗……在我最兴奋的时候。&rso;
&ldo;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另一个也跟着笑了。他们付了款,我也就立即起身走到门口去看,只有一个人从这个门走出去,这人嘴上留着浓密的髭须,向下垂着,头上戴着一顶灰毡帽。另一个是从侧门走的。这时街上只有一辆出租车,这家伙上了车,我就没有再追踪。仅仅……仅仅……因为我知道您是每天晚上七点钟离开医院,而且是从彼埃尔‐夏龙街回家的,是吗?所以我就以为……&rdo;
上尉没说下去。年轻女人思索着,显出不安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她说:
&ldo;为什么您不告诉我呢?&rdo;
上尉说:
&ldo;告诉您!那么,如果说的不是您呢?为什么要打扰您?要是与您有关,您又该如何防范呢?您的敌人,一计不成,一定又会设置新的陷阱,谁知道呢?我们无法预料。因此最好的办法是同他们斗争。于是我把这些在康复中心做治疗的您的老病号们找来了。我正好有个朋友就住在广场上,我请他在六点到九点把房子借给我用。这就是我所做的,柯拉丽妈妈。至于我现在做的,您都知道了,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