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昭云愈发觉得段景曜好。
也转头看向段景曜。
两人忽然对视,眼中却毫无风花雪月。
“我没大人这般高尚,我想着做好自己的差事,让手里的每一个差事都没有冤屈就行。”她的野心也就止步于成为推官了。
至于在皇权脚下激浊扬清,对她来说太遥远。
况且,她也不想掺和进争权夺势的暗流中。
“你我都一样,汴京城像你我这样的人也很多,做好自己的差事,何尝不是另一种激浊扬清?”顿了顿,段景曜又说:“我也不似你想的那般。”
“大人不必妄自菲薄。”在她短暂的谋差生涯中,段景曜是她接触过的最好的人。
“我也有我的私心。”他进皇城司,本就是为了自己的私事。
只是这私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哪怕是家中父母他也从未提起。
因为一旦说起,等待他的就是被迫离开皇城司,就是功亏一篑。
“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我相信有人为官是无私的为民为君为大盛,可这般圣人是少数。像我这样的普通百姓,学一门手艺,难道全是为了传承我阿公的手艺吗?不是,我是为了银子,有银子才能生活下去,这也是私心啊。”
段景曜倒是一次听人直白地说谋差是为了银子。
但仔细一想,这是大
实话。
知道了楚昭云的真实想法,段景曜也只觉得她坦荡。
话说到此,便也止住了这个话题。
而楚昭云一直以来,都是个有分寸的人。
听段景曜说有私心,她也不会追问。
也正是她的坦言和不追问,反而让段景曜生出了倾诉的欲望。
朋友之间,本就是要交换真心话。
没有只有楚昭云说而他不说的道理。
“我并非汴京人士,家在青州,父母和兄弟姐妹也都在青州。”
“青州?”楚昭云一愣,段景曜和宫中有联系,她下意识就以为段景曜是汴京人士,且是权贵家的孩子。
眼下却听段景曜说自己不是汴京人士,着实有些吃惊。
“以前家中长姐嫁来了汴京,段家便举家迁来了汴京,后来姐姐去世,因为一些原因,段家又回了青州,只有我一个人留在了汴京。”
楚昭云何其敏锐,听段景曜这般说,也知道段景曜既然说出来便不怕她猜测。
问道:“这是大人进皇城司的私心吗?”
“是。”
但楚昭云的猜测,也止步于此,只说:“若是有朝一日大人需要我的帮助,我定会全力以赴。”
“昭云,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大人和白泽都是我的朋友!”说完,楚昭云又笑道:“难道大人没有把我当作朋友?”
“我一直将你看作朋友。那你以后别叫我大人了。”
楚昭云难得不听段景曜的话,解释道:“可是白泽也这样称呼大人!”
不叫大人
,那她叫什么?
景曜?
她可开不了口这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