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殿下是误会了。”范闲假模假样的地叹息一声,解释道:“大殿下,就算您给臣一千个胆子,臣都不敢阻您的道,就更别说射掉您的头盔了。”
礼部尚书等人的劝说全然无用,场中这两人还是在争锋相对。
大皇子虽然粗豪,但不是笨人,从京官和范闲手下的表现不难看出,这范闲或许还真不怕自己皇子的身份,所以面色渐寒地说道:“倒是伶牙俐齿,但今日之事你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怕是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就在范闲一挑眉头,正准备回话时,外围的燕云骑像流水一般分开,让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向场中驶来。只听马车中传出北齐大公主平静而自信地声音:“本宫乃是柔弱女子,一路南下远来,下令范大人今日如京,莫非大殿定要让我在城外多呆几天?”
这道声音未落,场中所有人都是愣住了,他们这时才想起范闲之前传递过来的话。使团之所以不愿相让,乃是北齐大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大皇妃下的命令。
场中纷乱顿歇,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
“哼”冷哼一声,今天窝窝囊囊地被人射了一箭,落了好大一个面子,大皇子已经争起性子,哪里还肯善罢甘休。
……不提争道引发的事故现场,拱了一把火之后,棠平和言冰云就被监察院的人给趁乱接走,这会已经来到位于天河大街尽头的丑陋建筑前了。
“院长让您自行去找他就行。”
车夫在监察院门口把棠平放下后,就留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带着未下车的言冰云走了。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啊!”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的感慨一声,棠平整理好身上的衣衫,便迈步走进监察院的大门。
时隔几个月再次光临监察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走入监察院以后,棠平明显感觉院里比往日要冷清许多。
……走不多时,棠平便来到独属于陈萍萍的房间门口,看着紧闭的木门,他没有耽搁,直接上前两步,在木门上敲几下。
“自己进来吧!”
敲门声刚一响起,陈萍萍那略带尖锐地声音便传了出来。
房门轻滑无声分开,棠平满脸笑容地走了进去。
踏进这光线昏暗的房间,棠平第一时间对书案旁的陈萍萍,拱手见礼道:“见过院长,许久不见,您可还好?”
“呵呵!”轻笑一声,陈萍萍看着缓步而进的棠平,轻声说道:“你们若是不胡闹,那我一定会更好。”
“您知道这不是我的主意。”虽然自己有拱火之嫌,但棠平却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淡淡一笑道:“院长找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吧?”
坐在轮椅上的陈萍萍,双目清寒、嘴角含笑,听了棠平随意的话语后,也没有恼怒,而是笑骂道:“和皇子争斗也算小事?看来你北齐一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回来的。”
“这等奇珍我哪有口福享用,北风倒是喝了不少。”一边笑着回应陈萍萍的话,一边缓缓走到他的身旁。
“那事可有收获?”一老一少对视片刻,陈萍萍便收回目光,继续用手整理双腿上的毛毯,说道:“我可是很期待,你能带回好消息呢。”
其实刚刚监察院的人来接他和言冰云时,棠平就知道陈萍萍找他是为了什么。
“有!”棠平回答得很干脆。
陈萍萍虽然之前和范建说得很笃定,但其实也是抱着毫无所获的心态,所以这会也有些惊讶地再次望向棠平,笑道:“说说是什么收获。”
早就有所准备的棠平,听到陈萍萍的话后,故作凝重地开口问道:“范闲是皇子吧?”
“为何这么说?”陈萍萍眯着眼睛,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肖恩说他被您抓获之前,最后一次收到有关叶轻眉的消息,就是她嫁入庆国皇室。”眉头紧蹙,沉吟一会,棠平这才略显迟疑地说道:“肖恩和苦荷是亲眼看着叶轻眉从神庙里出来的,所以他很关注叶轻眉的动向。”
听着棠平说出的话语,陈萍萍陷入沉思之中,也不知道是回忆到什么,他唇角上扬的幅度愈发明显,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你有把这件事告诉他吗?”过了好一会,沉默中的陈萍萍,忽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