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把凤九?”
崔靖康一笑:“陈老板,明白人办事,看破不说破。再说,铁打的济南流水的兵,不管南方军还是八方面军,都跟你无关。咱合作,么不了你的赏金。”
陈宝祥咬了咬牙,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如今的局面。
不管凤九在谁手里,都得找人治病,身体第一,耽误不得。
也就是说,不管她在哪里,陈宝祥都得去找桑大夫,把对方弄来,继续为凤九疗伤。
别的不管,先让她好好活着再说。
“陈老板,马车已经备下。如果方便,咱现在就走?”
陈宝祥里一个愿意,只要对九有用,他拼着性命也要去做。
表面上,他装着犯难:“哎呀这……你们两方交战,别扯上我。庄,桑家庄就在鹊山脚下,打听打听就能找到。要不,崔爷,你自己去吧,我回米饭铺还一大摊事呢!”
崔靖康急了,双眉一立,拍了拍腋下。
“陈老板,你不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糊涂人吧?”
陈宝祥演足了戏,装作是怕了崔靖康,赶紧跑回来,交代柳月娥自己回去,然后跟着崔靖康下山。
他们在山门处乘上马车,直奔西北方向。
路上,崔靖康几次询问治疗凤九的情况。
陈宝祥实话实说,没有一丝一毫隐瞒。
此前,他把凤九受伤的责任全都揽在自己头上,所以把远赴鹊山请医生治病,当成自己分内之事,不管路上有多凶险,也顾不得了。
崔靖康皱着眉头,忽然叹气:“凤九真是高手,她故意破坏伤口,为的就是逼我找医生疗伤,寻找逃脱的机会。这个女人……厉害,厉害!”
陈宝祥了愣,没有问。
凤九口吐刀片,近距离格杀白公子之时,让他目瞪口呆,佩服得五体投地。
能够名列“天下九绝”的人,肯定非同凡响。
不过,明明已经驳骨完毕,凤九能忍着剧痛,把包扎好的地方弄断,这种疯狂举动,任何人都做不到。
“陈老板,如果有一天我也受了重伤,你会不会救我?”
陈宝祥想了想,苦笑着摇头:“崔爷,别耍。人物,手底下几百几千人,能用得着我?我是个厨子,只想好好当个厨子,没别的念想,实在不想跟贵军扯上关系。”
崔靖康伸出左手,放在陈宝祥面前。
他的手掌正中,有一条横切宽纹,从大拇指的指根,斜着向下,一直延伸到小指的指根,恰好把那些正常生长的手纹全都切断。
是最明的“断纹”,天、地、人、神、鬼五条纹路都被斩断,只能说明,此人必定中年而夭。
“陈老板,看到了吧。算命术士说,我活不过三十三。下个月是我的三十三周岁生日。如果一个月内不死,我就回去,宰了那个算命术士。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死在济南,跟他说的一模一样。”
陈宝祥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在济南,只要稍微懂一点相术的人,都知道“断掌纹必横死”的真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我叫追命,追的是别人的命,现在,拼命追赶,希望能救自己的命。我想赶紧结束济南之行,返回川中,再也不回来。所以,接到桑大夫之后,我会带着他和凤九直接入川。”
陈宝祥阻拦不了这一切,在天下大势面前,他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处境连崔靖康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