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跄了几步,不知怎么的,腿脚竟有些发软。
耳边突然没有了声音,身边一堆人在看她,天在转,地在转,就连那些花草树木都在转,接着她看到那些人惊慌失措,四处奔走,砰地一声,一切归于平静。
耳边有个人低低的笑着,轻轻靠近她说,&ldo;知道吗?莫春风,是我的亲哥哥。&rdo;
她想站起来,问问,为什么,她想回去,她后悔了,不该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呢?
可是任凭她张开嘴巴,努力的去睁眼睛,耳边却越来越沉静,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无边无尽的痛楚,最后,留在她脑海的,是一双秀气的鞋子,正肆无忌惮的踩在自己那双手上,狠狠碾压。
夜月笙匆匆往别院赶去,他面上带了些许疲惫,此刻看上去更多的是焦躁与烦闷,因为走得太急,路上几盆盆景都被踢了个人仰马翻。
看他进来,门口的婢女连忙开门,夜月笙却没等到两人打开,自己一脚踹了上去,径直奔向床前。
风桐静静看着他,他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就这样旁若无人的上前拉住了宫南枝的手。
半个身子跪坐在床上,待看到她头上的发髻,他就像突然间被惹怒了一般,发狠的将她头上的簪子掷到了地上。
散落的珠翠滚了一地,下人们纷纷跪下不敢出声。
半晌,夜月笙用最为平静的语气问道,&ldo;谁给她梳的发髻?&rdo;
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哆哆嗦嗦往前跪着挪了几步,&ldo;回太子殿下,是奴婢。&rdo;
&ldo;宫小姐尚未婚配,梳这样的发髻,你可觉得自己应该去领赏?!&rdo;再平静不过的话,说出来竟这般让人胆战心惊。
&ldo;奴婢知错,下次再也不敢了。&rdo;那婢女倒是聪慧,半点没有犹豫,只是不停的磕头。
风桐站了起来,&ldo;月笙哥哥,你怪一个婢女做什么,是我让她这样梳妆的。南枝已经嫁给白峥为妻,梳这样的发髻也是无可厚非的。&rdo;
夜月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皮垂下,嘴角瞥起一抹诡异的笑。
&ldo;桐儿,我的太子妃,你倒是管的够宽泛的。我记得自己说过,这别院,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rdo;夜月笙温柔的手指划过风桐白皙的面颊,最后捏在了那小巧尖尖的下巴上。
略一用力,风桐半咬嘴唇皱起了眉头。
&ldo;月笙哥哥,我自认为,我不是你说的那些任何人,我是你的妻,也是这太子府的女主人,今天,我只不过让人给她梳了妇人发髻,你何苦这样跟我置气。若是旁人看了,指不定怎么可怜我呢,你说是不是?若是不小心被谁说漏了嘴,万一父皇知道了,你说&rdo;
夜月笙松开她的下巴,背转过身,&ldo;风桐,今日你站在这里,要记住,首先,你是我南国的太子妃,其次,才是北朝的公主,况且,谁又能说漏嘴呢,我太子府的人,哪个嘴巴这样松散,你说,是不是?&rdo;
风桐收起面上的逞强,强忍着眼睛的酸涩胀痛,&ldo;月笙哥哥,你这样对我,总有一天会后悔的。&rdo;
夜月笙看着被甩的砰砰作响的门,没做他话。
床上的人还在睡着,就算睡着,面上却一直凄凄楚楚,嘴里也偶尔溢出那人的名字。
头发已然散乱,房中此时只剩下二人,静的能听到风吹灭蜡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