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保下的人,因为自己犯病再没了命,也太亏了。
郁赦烦躁翻动文书,不再看钟宛。
钟宛看着郁赦,心中百味杂陈。
三千多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但黔安王府还是拿得出来的。
如今府里的账目都是宣从心在管,现在让人去府里捎句话,就算没这么多现银,宣从心就是去当铺变卖首饰,必然也能马上凑出来送来。
银子送来,自己就能走了。
汤铭筹谋多日的阴谋,就能雷声大雨点小的这么轻轻揭过了。
最多两个时辰,自己就又能回府,继续替宣瑞劳心,继续替黔安王府周全。
钟宛看着郁赦的侧脸,心头涌起一股疲惫,数年来头一次,钟宛也想&ldo;疼疼&rdo;自己。
&ldo;我……&rdo;钟宛低声道,&ldo;没银子。&rdo;
郁赦抬头看了钟宛一眼,他眼中尽是血丝,正在苦苦压抑着心头妄念,他像没听懂似得,茫然道,&ldo;你说什么?&rdo;
钟宛喉结动了下,道,&ldo;我没银子,还不上。&rdo;
郁赦失神的看了钟宛一眼,显然是没料到,自己安排的如此周全的案子,会卡在这一步。
郁赦勃然大怒:&ldo;我这还没多罚你!只是三千多两,你这也还不上?!&rdo;
钟宛硬着头皮摇头:&ldo;还不上。&rdo;
大理寺卿僵在原地,他任职来已有三年了,头一次听说被宽恕的犯官会拒缴赃银。
这是要钱不要命吗?
徒生这种变故,郁赦脑中嗡嗡作响,他费力的压抑着自己不去打钟宛。
幼时,伺候郁赦的嬷嬷就跟他叮嘱过,打房里人的男人是最无用的,无论内人做错了什么,绝对绝对不能动手。
郁赦深以为然。
再生气,至少是不能动手的……
郁赦手腕微微发抖,他吃力道:&ldo;我不管,你们府上就是砸锅卖铁,你也得给我还银子……&rdo;
钟宛咳了下,道,&ldo;宣瑞走的时候,把来时得的各种赏赐,值钱的东西,现银……差不多都带走了,当真没这些钱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