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不再说话,苏落说好陪人家喝酒,她自己却一杯接一杯的灌下,一个时辰的功夫,烂醉如泥,还不忘自己身处何地,紧紧抓着灰狼不肯放手,指着那才俊开始胡言乱语:“说,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年方几何可有婚配父母高寿兄嫂可好经商还是种田读书还是习武”
那才俊托着东倒西歪的她,把她送到床上躺下,俯身看着她看了好久,食指伸出拨走她额前的乱,轻声道:“在下,凉州,谷梁鸿。”
苏落脑袋里如同灌注了泥浆,混混沌沌中听了个囫囵,嘟囔道:“红,哪个红?”
他从怀里掏出一柄玉扇,唰啦抖开,那上面写着: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他指着那个大大的鸿字道:“鸿雁的鸿。”
再看苏落,已经沉沉的睡去。
他把手慢慢摸去耳边,撕去人皮面具,露出真容,不是苏落日思夜想的谷梁鸿还是哪个。
不仅仅这才俊是他易容,之前去脱欢的驻地以谷梁鸿朋友身份找苏落的也是他自己,那个神仙当然也是他假扮,不是和苏落玩捉迷藏的游戏,而是他有难言之隐,无奈娶了窦璎之后把苏落托付给墨飞白,她却突然失踪,自己才亲自出来找苏落,并且下定决心,找到苏落后必须让这件事有个了结,否则会继续伤害她,那枚所谓的魔镯其实是谷梁世家掌门夫人的宝印,当年他从母亲手中接过这贵重之物后,没有传给郑氏,其他的诸如筱兰薇、董竹音和张初五更不用提,在他心里这些女人都不配做谷梁世家的掌门夫人,只等他遇到苏落,他把镯子送给苏落就意味着她是自己的妻,是谷梁世家的掌门夫人,只差一个婚礼而已。
算是他自卑吧,不能确定苏落对他感情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更因为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他才一次次试探苏落,在脱欢的驻地,他了解到苏落还在挂念他,在贺兰山中他了解到苏落对他情深意重,他筹谋着给苏落一个婚礼,所以才用神仙的身份说什么数日后苏落会有一场天大的喜事,想一锤定音后带着她回去凉州,回去谷梁世家,无论生什么事他都一力承当,没料到半路杀出野鲜不花,为了苏落半推半就的弄出这么个稀里糊涂的婚礼。
他靠着苏落也躺在床上,合计此事该如何进行下去,听苏落响起轻微的鼾声,他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在她额头上狠狠的吻了下,柔声道:“宝贝!”
——﹡——﹡——﹡——﹡——﹡——﹡——
次日一早苏落醒来时现桌子上放着一份早点,而谷梁鸿又易容成那个才俊端坐一旁,他不是有意耍弄苏落,是忽然想起有必要用这个身份解决掉野鲜不花那个麻烦。
苏落第一反应是看看自己的身子,衣服穿的完好,刚想松口气,谷梁鸿道:“真是个没未经世事的小丫头,用衣服来检验自己究竟有无失去童贞好不幼稚。”
苏落呼哧坐起“你!你不会?”
谷梁鸿觉得她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继续推波助澜:“我们成亲了,我是你丈夫,告到官府那里我都无罪。”
苏落赤足跳下床,蹭蹭蹿到他面前:“你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谷梁鸿意犹未尽,微笑着看她,偏不回答。
苏落带着哭腔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叫乘人之危。”她说着突然拔下头上的簪猛然刺了过去。
谷梁鸿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如此激动,脑袋一歪抓住她的手臂,急忙道:“说笑的,真是个笨丫头,假如我真那样做了,你自己没感觉吗?”
苏落立即松懈下来,娘的这个男人更加可恶,这种事岂能说笑,不过忽然有件事不明白,歪着脑袋问:“假如你真那样做了,我哪里有感觉?”
谷梁鸿才端起一杯茶饮进口中,噗嗤!一半从鼻子里喷出一半从口中喷出,他尴尬的抹去脸上的茶水羞赧的躲着苏落的目光,没等稳住心神,苏落再道:“假如你真那样做了,我是不是此时已经怀孕?”
谷梁鸿本来想逗弄人家的,现在被苏落逗弄得无地自容,为了把这个问题转移,他将早餐推到苏落面前道:“先吃饭吧,昨晚只顾着吃酒,一个姑娘家醉醺醺的成何体统。”
苏落哦了声,被动的由着他用湿手巾给自己擦干净双手,忽然又想起什么,问:“我昨晚半梦半醒中感觉有人亲了我,你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梦遗?”
谷梁鸿差点趴在桌子上,起身往门口奔去,边道:“屋里闷,我出去走走。”
苏落在他后边追着问:“我也是偷听师兄师弟们说的,那么我不是梦遗为何感觉有人亲我呢?”
是啊,怎么感觉有人亲了我呢?她边吃粥边琢磨,突然眼睛瞪起,大彻大悟一般,接着疯了一般追出去,是忽然明白这才俊为何突然羞红了脸,昨晚必定是他偷偷亲吻的我,还表现得一副正人君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