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哐当开了,门又哐当关闭,苏落喜滋滋的迎了出来,张初五裹着斗篷被春好送进,遥遥扑来一股寒气,看苏落不知如何称呼,终于还是道:“苏夫人。”
苏落挽起她的胳膊亲昵道:“不是一直叫我落落吗,什么夫人,难听死了,四娘,进来我们说话。”
张初五愣住:“你,怎么还这样叫我?”
苏落大大咧咧的:“一个称呼而已,毕竟你大我整整十岁,走吧。”
两个人来到里间,张初五仿佛第一次来似的到处看,看谷梁鸿的卧房与之前大相径庭,改制的温馨温暖,从一个大气冷硬的情调变得粉嫩起来,不用问,他这样做都是为了苏落,张初五心里渐渐冰冷,比在外面吹寒风还冷。
苏落倒是非常热情,又给她倒茶又给她拿糕点,张初五看苏落的言行举止,一副主人模样。心里不仅仅冷,甚至开始结冰。
“四娘,大叔去商号了,我们两个女人说些体己话。”
张初五拘谨的坐在那里:“你有事?”
苏落抓住她的手道:“你别跟我这么拘束,我至少当你是朋友的,我和大叔平时闲聊的时候就想起你,他已经告诉我,你们之间,只是朋友。”
苏落说出这句话时,张初五眼皮挑起看了看她。低声问:“他跟你说的?”
苏落点头:“嗯,他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因为我现在非常开心。可是想想你一个人孤单单的,大叔说西街那个钱掌柜,一直在打听你呢,那是个好人,你”“这也是他让你来说的?”张初五打断苏落的话。
聪慧如苏落。已经从她的目光中觉诸如失落、伤心、气愤这样的情绪,也懂了张初五大概喜欢谷梁鸿,即使让她失落、伤心、气愤,苏落也必须斩断这些麻烦,道:“对,是他让我来说的。我来问你,换个位置,假如你现在有人疼有人爱。你忍心不忍心你喜欢的女人还是孤单单的?”
张初五怔住,我喜欢的?他喜欢的?他喜欢我!一路演绎终于明白苏落那句假如的意思,突然就欣喜若狂了。
苏落看她眉飞色舞又极力掩饰的模样,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喜欢和爱慕是两个意思,大叔他一直把你当做红颜知己。可是他的缘分在我这里,他不想你再为他守十年。直到老去、死去,一个女人一生中该有的一切你都没有,这一生便是虚度,我们年轻时执着感情,我们年老爱不动时,就会执着儿女,再一个十年又一个十年后,四娘,你才会现你原来那么孤独,你的青春时光都浪费在一份毫无用处的感情上。”
苏落感觉自己手里张初五的手在抖,不知她是明白谷梁鸿不会对她动心而痛苦,还是被自己的道理吓怕,见她抬头凄然问:“这些话,也是他教你说的吗?”
苏落摇摇头:“不,这是我自己感悟出来的,我的师父,年轻时爱上一个女子,并且甘愿为那个女子清心寡欲的守了半辈子,假如他现在不幸死了,就是一辈子,我不是大逆不道的咒自己的师父,我只是给你举一个例子,一个男人,一辈子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就像你一辈子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滋味,人生不完整,何况呢。”
苏落或许说的太过直接,张初五微微红了脸,嘀咕道:“不知道,又何妨,男人本也不是值得的。”
苏落不以为意:“假如有个男人天天对你说,你冷吗,你饿吗,你快活不快活,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张初五又是问:“他,是不是每天都这样问你?”
苏落这时就有些不高兴她一直追问谷梁鸿的一切,但还是不忍心粗暴的对待张初五这样的人,假如换了窦璎,她定然会吼过去“你他娘管得着吗”所以温颜道:“爱人和爱人之间的表达方式不一样,我只想告诉你,你守着不嫁,你会失去一个完整的人生,他会,为你内疚一辈子。”
张初五蓦然抬头来看:“他,为我内疚?”
苏落点头:“你懂的。”
张初五眼中渐渐起了雾气,那雾气越聚越厚重,终于啪嗒落下泪来,悲悲切切道:“我答应钱掌柜,我不让他内疚。”
她这样说,苏落忽然怀疑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直到张初五走了之后,她还趴在桌子上反省这件事,她很想谷梁鸿身边的女人都出嫁,但自私心之外,她也不想伤害到谁,是以纠结。
傍晚时分谷梁鸿从商号转了回来,苏落一反常态的没有像往日那样过来给他脱衣服摘帽子,而是若有所思的伏在桌子上,他过去按了按她的肩膀问:“怎么了?”
苏落仰头看他:“我把事情对四娘说了,她同意,可是,我就怕她嘴上答应心里其实不开心。”
原来是为了此事,谷梁鸿道:“假如你不能确定她开心不开心,便取消了吧。”
苏落犹疑:“感情上的事分几种开心,比如我们这样一见钟情的是最好,但假如当初你不认识我而娶了别的女人,也说不定就琴瑟和鸣非常快活,我假如不认识你而嫁给我师兄,我们”
她说到这里现谷梁鸿已经沉下脸,急忙改口道:“我势必要痛不欲生一辈子。”
谷梁鸿轻笑道:“装,继续装。”
苏落昂挺胸正义凛然:“干嘛装,这是真心话。”
谷梁鸿逼近她:“那好吧,我就扒开你的心看看。”
说着将苏落按在地毯上,扒开她胸前的衣服,把自己冰冷的脸颊贴在她柔软的胸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