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一开始是信的,可后来你那样一说,我就觉得你说得有道理。&rdo;月佼将他先前拿来的那袍子穿上,这才掀被下了榻,施施然走到房中的桌前倒水喝。
&ldo;虽然我心里很相信你,可是道理上确实不该这么轻易就相信你,所以才给你下毒的。&rdo;她解释得跟绕口令似的,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
严怀朗心中无语问苍天,他这是挖了个坑将自己埋进去了?
&ldo;什么毒?&rdo;
月佼一手撑在桌沿上,另一手握着茶杯,扭身回望他:&ldo;红云谷识字的人不多,所以我们的许多毒。药都没名字的……你要喝水吗?&rdo;
不知她想做什么,严怀朗也不妄动,只是审慎地盯着她。
见他板着脸不说话,月佼忙放下杯子走过来,坐在榻边与他四目相对,耐心地解释道:&ldo;你别对我动手,我知道我打不过你的。这毒不会立刻发作,你每个月记得来找我拿一回解药就行。&rdo;
每个月拿一回解药?
严怀朗只能无奈叹息:&ldo;几时才能彻底解毒?&rdo;
&ldo;等你能向我证实,你真的是能见到皇帝陛下的官,我就把最后的解药给你,&rdo;月佼眼睛滴溜溜一转,忽然笑了,&ldo;这世上只有我才有解药,若这中间我死掉了,那你也会死的。&rdo;
这是在警告他,不能杀她。
严怀朗唇角微扬,环臂靠在床柱上觑着她,自暴自弃道:&ldo;那就这样吧,等我手上的案子了了,就带你回京一同面见陛下。&rdo;
什么叫自作自受?他这就是。
对他的配合,月佼点点头表示满意与赞许。&ldo;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rdo;
严怀朗却没急着说出来意,反而淡声笑问:&ldo;江湖上都只知姑娘&lso;天下第五妖媚&rso;的名号,却不知姑娘芳名……本官有一个疑问,还请姑娘解惑。&rdo;
&ldo;是要问我的名字吗?&rdo;月佼捋了捋他话里的意思,大大方方道,&ldo;月佼。&rdo;
其实她从未刻意隐瞒自己的名字,可这一年多以来大家都&ldo;妖女、妖女&rdo;的称呼她,没人认真问过她叫什么名,她也就懒得说了。
&ldo;不是,我是想请问,&rdo;严怀朗眼中有淡淡的好奇,&ldo;前面四个,都是谁啊?&rdo;
月佼沉默良久,才面无表情地轻启柔唇:&ldo;在下,复姓……第五。&rdo;有个鬼的前面四个,你们这些想法奇怪的中原人。
&ldo;哦,&rdo;严怀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笑着将话锋一转,&ldo;你此前一直追着洞天门的人,其实就是因为看不下去他们贩卖奴隶的事,对吗?&rdo;
月佼重重点头,两手愤怒地握成了小拳头:&ldo;我可以帮你的,他们有许多暗窝子,官家的人轻易找不到。&rdo;
&ldo;我今夜来找你,就是想同你谈这个事。&rdo;
自同熙元年起,《新修大缙律》已明文禁止蓄奴,更不允许买卖奴隶。
一年前,有人察觉江湖上似有贩卖奴隶的迹象,严怀朗当即派人追查。
原本已有了些线索,可月佼凭空出现,一路打草惊蛇,使洞天门的交易愈发隐秘,线索中断。案子迟迟没有进展,这才惊动了严怀朗,逼得他不得不亲自出手。
严怀朗左手食指屈起,以突出的指节抵住额心轻揉,万般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ldo;若不是你一直打草惊蛇,这案子早该结了。&rdo;
&ldo;啊?&rdo;傻眼的月佼满脸呆滞,久久合不上嘴。